那伙计一怔,然后道:“爷,我记着呢。”
随即清了清喉咙,亮开嗓子高声道:“予遥望兮,蟾宫之上,有绮梦兮,烁烁飞扬……”
洛天急忙抬起双手一案,连声道:“停,停,我知道了。”
那伙计却是意犹未尽,露出回忆的神情,摇头晃脑的感慨着道:“您是不知道啊,当时我家老爷也在,听了您这诗,当时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个月子里的娃一样。
还说什么不意古风今重见,千年以降的绝美诗篇,一听此曲,死而无憾。”
说到这里,当下又是一阵赞叹,看洛天的眼神也满是敬仰——他家老爷可是举子出身,能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诗人可想有多厉害了。
洛天顿时一阵大汗,不过话说回来,《月亮之上》这首歌的神曲之名也不是白叫的。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还写了其他的没有?”
那伙计咧开嘴兴奋的一笑,道:“您后来又给我们酒楼写了一首。”
说着,伸手一指旁边的桌子,道:“您看,我们家老爷又给您送了五百两银子,做为曲费。
这连同那蛇肉的钱,一共一千两,全在这儿放着呢,您可收好了。”
洛天回头一看,明晃晃的一座银山,就堆在八仙桌,异常的耀眼。
他吃惊的地道:“我还帮你们酒楼写了诗?”
那伙计当即呲牙一笑,颇有些羞愧的道:“当时……当时您喝的差不多了,本来就要休息的,可是我们老板等了半天,见您还没给店里写诗,当时就急眼了。跟小的说,要是您再写不出来,就是小的没伺侯好,把小的一脚踢滚蛋。
所以小的就斗胆劝您又多喝了两杯,后来……”
说着,连连的拱手,以示歉意。
洛天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好人啊~!为了保住饭碗,多劝自己喝了两杯酒,就愧疚成的不行。
他想了一下,本来想问问自己究竟写了什么,随即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花正艳,香自浓,春雨润物细无声。杏花白、桃花红,吹面不寒杨柳风,最是一年好风景,邀君共饮醉春风……”
洛天一皱眉头:这是什么曲儿?怎么听怎么觉的古怪。
那伙计却是殷勤的道:“您听,这就是您昨天给我们写的。”
洛天又仔细听了一下,终于确定了下来:嗯,没错,昨天自己确实是喝多了,写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
这非词非曲,倒更像是市井的俚歌。
不过既然写出来了,想要洛大爷再退钱,那是绝不可能的。
当下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四下看了看,觉的还不错,当下道:“小二,你们这酒楼客栈是多少钱一个月?我打算在这里段时间。”
那小二一怔,随即大喜过望,道:“这上好的天字客房,三十两一个月。不过您要住的话,我们老板说了,不要钱,随便住。只要您再给写两首诗就行。”
洛天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洛大爷可是一个很有风骨的文人,虽然写诗收钱,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把这两者挂起勾来,却绝对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情。
他不由轻笑了一声,嘲弄的道:“听说你们家老爷以前是举子?不会是花钱买的吧?说是一个文人,怎么让我感觉他一身的铜臭味呢?”
那伙计脸上顿时显出了愧色,后退了几步,诺诺不敢出声。
洛天说完,随即也是反应了过来:那老东西做为举子,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忌讳,但是却偏偏这样做了,应该是没有操什么好心。
只要自己一答应下来,回头他就可以大肆宣扬,说以什么什么价钱买了诗词。
做为一个文人,最重要的就是风骨,一旦有了价钱,不管这价钱再高,那也就不值钱了~!
想到这里,洛天眼中不禁闪过了两道寒光:那老东西居然敢玩阴的,真是不知死活~!
但是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爷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你先从桌子上拿五十两,三十算做一个月的房钱,另外多的二十两,是我给你的药费。”
酒楼老板只敢躲暗处阴自己,不敢明着硬来,说明他心中忌惮自己。越是如此,自己在这里越是安全。
在此同时,却也是提醒自己:不能因为自己有了一点儿名气,有人追捧,就麻痹大意,以为安全了。自己依然只不过是乡下来的少年,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给吞的连点儿渣都不剩。
那伙计当即连忙推辞。
洛天当即一瞪眼,道:“让你收你就收,再推三推四的,信不信爷我在你的脑袋上再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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