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兵部的调令了!”
“嗯!”
“走不走?”
“兵部有令,岂能不走!”应昌回答。
应昌终于接到了朝庭的命令,这回没有“或剿或抚”的字样了,非常直接的就要求他不得拖延、“矫计”东撤,仍旧回汾州设防,剿匪大任则由左良玉负责。
为什么不用他而把左良玉调过来,有几个因素,一个是应昌和“南宋”走的太近,人家都说“大明应昌”了,还说要捎上你去打平遥,不说你降贼已经是崇祯皇帝力保了!
再说以“新越贼”两天破二城,七天破六城的战力,应昌在永宁的5000兵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能“娇计”出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二来当下陕西方向和河南方向局势总体还行,只要“新越贼“不与流寇联合,造反鐵三角就不能形成,依然是一根扁担挑着两头,西面高迎祥和李自成一只桶,东边张献忠一只水桶,中间卡着潼关。
而两只水筒下面,秦良玉远远的顶着,卢象生就在水桶下拿着凿子凿。
所以左良玉调出一支人马去会会王向科还是可能的。
第三嘛这就复杂了,“南宋”的富裕在朝中已不是秘密,最近太监们都收到很多红包,就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打听出那些宝贝的情况。而实际上并不知道太多内情的朱纯臣,家中早已经挂起了“免战牌”。
明末的一大特点,就是所有的人都没有能力解决总体战略问题,皇帝不行,内阁也不行,吴山桂,李自成,郑芝龙都不行。既然不能解决战略问题,那就只好围着局部转,绝对的时候甚至盯着细节转。
“新越”就是局部或者细节,至少比流寇要细,而且其中利益很大,这点崇祯明白,其它人也明白。于是争来吵去,最后选择了左良玉,因为他是候恂的人。
“走了,怕永远见不到了!”王向科说。
“也许……”
“无论左良玉是胜是败,你都必须死,陛下起初可能不愿杀你,但最后也会因为恨你而杀了你!就象袁崇焕!”
“那就可惜了,本将征战多年,没死在流寇和鞑子手里,却要学着那袁某人千刀万剐!”应昌默然的说。
“死在流寇手里不可惜吗?鞑子没砍几个,流寇倒杀了几千,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还有脸说征战多年?那些只是百姓,你说,有比死在百姓手里更可惜的吗?”王向科一阵抢白。
“你也别喳呼,我听的懂,死在陛下手里是我不忠,死在百姓手里是我不仁,是这个意思吧?”应昌问道。
他和王向科直接接触其实不多,一个是大明总兵,一个是名义上的反贼,自然不能整天在一起乱喝小酒的。
可是二个月来王向科向他抄送了大量的司法和行政文件,从中,他也一点点的理解了这个反王的政治理念,其中“人民”两个字是出现最多的。这不奇怪,因为后世的无数机构都挂了这两个字,路都是“人民”的。
“能明白这个道理,才好说自己是大明的总兵官!整天杀流民,有什么出息!”王向科道。
应昌也不怪王向科的讽刺挖苦,突然问:“我听说当年赵宋对百姓倒是不错的,你这些难道是祥兴陛下说的?”
“没错,祥兴陛下长大以后就不做皇帝了,毕身从事教育和研究工作,在农,工,商等各个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在治国之道上也提出了许多真知卓识,比如他说要平均地权,扶助农工”。
得,这个应昌又要逼我撒谎!
好在王向科平时看的书也不少,最近又勤学苦记,总算刻画出一个历史上本无下文的伟大人物。
“平均地权,扶助农工!妙,妙啊!若真是如此,天下哪里会有饥民,世间哪里会有反贼!妙,实在太妙了。”
应昌听罢竟然手舞足蹈,不可自抑。他并非标准的读书生,小时家中也颇为艰辛,岂能不知平均地权的意义,岂能不知扶助农工的威力。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就为那几亩地,外加一个关心民间疾苦的青天大老爷。
“这么高兴,还去死么?”王向科等他兴奋劲过去后问。
“不想!可刚才你不是说一定会死吗!”应昌顿了顿的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