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王爷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还以为他打起了退堂鼓,吴礼也禁不住相劝,“王爷,若是担心计划出纰漏,不如将网撒的小一些……”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风宇原本冷峻的外表,却忽然被一个兴奋的笑容撑开,“这小娘皮真够劲儿,本王喜欢!”
瞠目结舌的青禾欲哭无泪,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小王爷还嚷嚷着“够劲儿”。
好歹也是大岳的王爷,不会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吧?
“王爷,草民哪怕求去不成,这几日能否换个地方栖身。妙竹那毒妇,见我久久没有动作,说不定早就心生疑窦,找到机会的话,将我堵住,盘问一番。草民一害怕,保不准就要露馅儿。”
吴礼低头思考,觉得青禾说的不无道理,将他留在王府,是一大隐患。
风宇却依旧勒着青禾的脖子,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担心个屁,有本王在,谁都不能动你一根汗毛。时间不早,该歇就歇吧。”
青禾抬头看了眼日头儿,老大个太阳还在天幕正当间儿挂着,晃得他花了眼,好半天才缓过来。
目送小王爷喝醉似的,摇摇晃晃的远去,替他忧心的吴礼重重叹口气。
是他说要围剿府下城,以绝后患。还说要撒下大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连续几日以来,也不见小王爷多重视,还跟往常一样,吃喝玩乐,样样没少。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
端午大宴的阵仗闹得如此之大,以这样的态度,真能如他们所愿,将试图暗害王爷的凶徒尽数消灭吗?
身边的青禾还在嘀咕着“人犁,人犁”的,说那皮犁子如何的可怕。
“可怜小老儿我已近花甲之年,可不想被剥了皮绣花……”
暗嘲他没出息,见青禾竟真的在拿袖口抹泪,吴礼一时心软,安抚道:“你尽管放心,王爷行事自有章法,不会害你被绣花的。”虽然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青禾抽抽噎噎,忽然颤抖着手,揪住吴礼的袖口,圆睁着一双浑浊的泪眼,非常诚恳的问道:“小老儿不惜性命,助王爷围剿贼人,可有铜钱赏赐?”
气氛急转直下,吴礼对青禾那点儿同情,云雾似的经风一吹就散,他抽着嘴角说道:“你做梦!”
一天一夜,青禾生怕偷闲后的妙竹找来,窝在西边的院子里,头儿都不敢露一下。
要是搁平时,每日陪小王爷闲逛回来,就在就近的亭子里支个简易的炉子,温酒。
虽然不是隆冬,天气也渐渐炎热。云游数十年的青禾,经历过无数想象不到的恶劣条件,尤其是冬天,没有地方栖身,只能寻个墙角窝着,身上盖晒干的稻草,勉强抵御寒冷。长此以往,就有了个老寒腿的毛病。
哪怕是夏天,一双腿上的寒气跟藤蔓似的,遇风就蓬勃的往上疯长。
每日温上一壶酒喝,症状能缓解不少。他以一个乞丐的身份,住进了王府,突然间吃穿不愁,还有小酒赏赐,日日都是美滋滋的,险些都要忘记小徒弟长什么模样儿了。
如今倒好,与一个女魔头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必定会浮现出她拿人皮绣花的模样,老寒腿的症状被吓得加重不少,胸口更是凉飕飕的,直往里面灌寒风。
“哎,也不知道这小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小老儿我还是趁机溜之大吉好了。”
青禾缩在棉被之中唉声叹气,忽听风宇热情的招呼声:“妙竹姑娘,你这是去哪儿。王府里的凤仙花开了,不如你我同去,摘一些回来,本王那儿还有一些明矾可用,为你做染指甲的蔻丹可好?”
“妙竹姑娘,妙竹姑娘,你慢些走哎,你慢些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