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晚上,青禾亲眼见证风宇食前方丈,坐拥佳肴美馔的气派,馋的直咽唾沫。
“咕噜噜”,身边,徒弟青豆儿的肚子叫得比他还响。
一老一小,各执一把扫帚,将风宇踹下来的槐树叶一一扫净,趁着风宇大吃大喝,师徒二人小声嘀咕:“故意将饭食摆在宫槐院,这是存心气人不是?”
青豆儿黑黑的小脸儿气鼓鼓的,更加笃定王爷怕是吞了黄连,心里不知道苦成什么样儿,才会往死里刁难他们。
匆匆扫了两下,故意弄出很大动静,青禾抽着鼻子,使劲嗅嗅,“豆儿啊,你快帮师父闻闻,王爷喝的,可是闻名大岳,只有内酒坊才会出产的蒲中酒?”
青豆儿扒着墙头往里看,手上扫帚扫空,将槐树叶挑了青禾一身,“是不是蒲中酒徒弟不知道。师父,你看王爷吃的可是燠鸭。那年咱们经过涪秀县,看店家卖燠鸭,馋得对着鸭子留个半个时辰的口水,可惜店家仍不肯赏一只。呀……”
听小徒弟惊呼,原本想偷看的青禾被惊得急忙抓紧扫帚,心慌气短导致准头儿不佳,原本整齐的一堆儿树叶,有半数都被挑落到青豆儿身上。
这下好了,师徒二人都是一个形象。
“你叫什么?”
见风宇仍坐在食案前不动,嘴中大嚼特嚼,青禾气得拧了下青豆儿的小脸儿。
“王爷将鸭腿整个撕掉了,那里同鸡腿一样,肯定很好吃吧?”青豆看向青禾的眼神充满了求知欲。
其实,青禾一辈子吃过的鸭子,十个指头儿都数的过来,仍煞有介事地背过手去,“鸭子腥气重,不好吃的,鸭腿又如何?待王爷歇下,你便去大厨房走一趟。那许老婆儿很是心疼你,去讨点王爷剩下的吃食,也能一饱口福。”
“呀!”青豆儿忽然气急,用小拳头去砸墙沿儿。
连连遭受惊吓,青禾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又怎么了?”
“王爷、王爷竟然将鸭腿撕下来喂猧儿!”青豆儿痛心疾首道。
可不是嘛,院中的小王爷,竟然拿比青禾手掌还粗的鸭腿去逗那猧儿。
那可是燠鸭啊,小徒弟从涪秀县叨念到保州府,做梦都在跟店家苦口婆心的讨鸭子吃,那猧儿却毫不费力,将整个鸭腿都给吞了。
第一次,青禾跟青豆儿如此嫉妒一只小狗。
一老一小看向猧儿的目光都是带着杀气的,恨不得立刻剖了它的肚皮,赶紧将那鸭腿取出来。
“汪汪!”
许是感受到并不友好的目光,猧儿忽然冲着院外二人叫开了。
“扫干净没有?”风宇的声音传出来。
“净了,王爷,都已经扫净了。”
即便风宇看不到,青禾仍是点头哈腰,一张老脸将谄媚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青豆儿觉得师父哪点都好,就是这点不好。
师徒二人心说可以吃饭了吧。
为迎接一场丰盛的晚饭,一老一小都正了正衣襟,比参加谁家的喜事还要郑重。
“来人,再去给本王踹几脚!”
不亚于五雷轰顶啊。
正愕然间,便走出护卫一人,照着老槐又是几脚。
树叶再一次鹅毛大雪似的,飘飘摇摇落下来。
青豆儿抿着小嘴,简直要哭出来了:真恨不得喂王爷两斤黄连,让他自己好好品品苦不堪言的滋味,又何必为难他们师徒。
面对满地槐树叶,青禾脱力,扫帚掉到地上。
风宇的声音自院内幽幽传来:“蜈蚣……蛇胆……地鳖……蝼蛄……”
“王爷,小老儿扫就是了。”青禾欲哭无泪。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眼看风宇已经酒足饭饱,吴礼也回来了。
见他神色不佳,风宇就意识到估计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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