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告别林伯,马晓冰赶紧驱车前往县医院看望三叔。他要尽快了解三叔案件的详情,看怎么帮助三叔一家脱困。
池园县是洛川市人口最多的一个农业县,也是最富裕的一个县。早些年,这个县因为人口众多,而耕地却很少,大多数人都吃不饱肚子。穷则思变,不少人便背井离乡踏上外出务工之路。因为肯吃苦,又抱团,池园县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劳务输出大县,在全国各地诞生了众多的池园籍创业明星。积累了大量资金的池园籍创业明星又回到池园开发建设,在洛川的富豪中,十人中就有一半是池园籍的。
池园县建设得很漂亮,城市干道都是八车道。干道两边高楼林立,鳞次栉比,各种机构都是修建装修得豪华高端。池园县人民医院就在池园县东,虽然是县医院,却是洛川市第一批三级甲等医院,医疗设施齐备,专家教授也都名气不小,周边县市的患者都涌着来这里看病治疗。
马富民住在池园县人民医院的第五住院楼16楼。马晓冰提着营养品和水果踏入病房时,马富民头上包裹着纱布,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马晓冰的父亲马富国和母亲任晓花正在病床边低声劝着他。
“爸、妈,我来看看三叔。”马晓冰走近床边,低声说。
“嗯……嗯……晓冰来了!”马富民哼哼着说,看来除了疼痛,更多是内心的担忧。
“三叔,你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马晓冰说。
“晓冰啊,三叔也想给你打电话的,又怕影响你。这个事跟天泰集团有关,他们那帮人手黑呀,我们惹不起。”三叔想起这些天来的遭遇,心有余悸。
“三叔,这是法治社会,我不相信他们手再黑还能一手遮天!”马晓冰义正言辞地说。
“就是嘛,富民呀,晓冰说得对。我们虽然只是个农民,但是什么事也逃不过一个法、一个理字吧!”马富国这样说道。
马富国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好歹当过几年村支书,一身正气。
了解了三叔事情的详细经过,马晓冰基本理清了思路,这是个有预谋有计划的陷阱。首先,天泰集团肯定跟小贷公司有利益钩挂,专门设了这个局,利用马富民想挣大钱的思路,一步步让他踏进去。其次,天泰集团这个医药园区的建设本身绝对不干净,说不定就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项目,仗着石天泰的人脉资源敛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干,肯定是跟有关部门的人有相当深的共同利益勾连,否则也不会上告无门,警察为他们保驾护航。
马晓冰理清了这个事实,也在想怎么帮三叔。利用媒体制造舆论压力是一个路子,但这个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堂叔,根据媒体采访管理的规定,他必须得回避。那么,谁来采写这篇文章?再说了,即使采访,也只能采访到一方,天泰集团一方估计也不会接受采访,那么,这篇报道就有失偏颇,立不住脚。而且,发表也存在问题,洛川地市报也好,洛川商报也好,肯定不会去招惹天泰集团,稿子肯定会被压住发不出来。
上访的话,天泰集团在池园县的关系网很大,根子很深,除非能根源上拔掉天泰的保护伞,否则这条路绝对行不通。但是,要拔掉天泰集团的保护伞,靠马晓冰一个小小的记者,无疑是蚍蜉撼树。
除此而外,唯有跟天泰集团交涉,双方协商,对方取消对两个堂弟涉嫌伤害的指控,并争取结算马富民垫资的资金。目前,赚钱是不可能的了,能舍财免灾也算是不错了。
在头脑中盘桓了一番,马晓冰不由得有些懊恼,有些无奈,这是什么社会,明明自己一方是受害人,还必须要忍气吞声。
无奈归无奈,事情总是要解决的,难不成看到三叔跟两个堂弟被陷害入狱,钱财散尽?要跟天泰集团谈判,马晓冰首先需要找到一个能跟天泰集团掌权人石天泰说得上话,而且说话管用的人。
马晓冰把自己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在心里过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在洛川都市报工作了十多年,洛川市各区县宣传部还是有些熟人,马晓冰想先去找找池园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何大礼,探探路子。
何大礼是土生土长的池园县人,是马晓冰在池园中学的学长。因为都在宣传口工作,两人日常接触也较多,谈不上深交,却也能说得上话。
县委大楼主楼二楼左边是县委组织部,右边是县委宣传部。熟门熟路的,马晓冰很快就来到何大礼的办公室。没有打电话预约,幸运的是何大礼恰巧在办公室。
“何部长,在忙什么?”马晓冰轻轻敲门而入。
抬头见是马晓冰,何大礼起身笑迎:“什么风把马大记者吹到这里来了?快,快,请坐。”
在沙发上落座。何大礼用一次性纸杯泡上一杯茶端了上来。马晓冰又赶紧起身接住纸杯。
“何部长今天很清闲嘛。”马晓冰戏谑着说了句铺垫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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