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先姓皆是传承百年计的书香门第,屹立不倒,不止理学历任夫子、宗师有大半出自其中,如妖家、藏家、北方等诸多学派中,亦有不少五先姓子弟。
即便是近些年异军突起的妖学,也有祭酒陈碣,出自五先姓中的陈。
五大学阀,可见一斑。
林也是五先姓之一,林云丘如今又任理学夫子,隐然便是天下学派第一人,林府自然门高墙阔,平日里除非有传旨天使,从不见为哪位客人开过正门。
今天这动静,有跟门房家丁相熟的街坊路过,都要好奇问一声,林夫子是不是又得宫中赏赐?
“今天有贵客来,将门面打扫干净些。”
林府管家挥手,其实是让下边人将看热闹的家伙赶走。
不多时,鸿胪寺的车马抵达,越封与苏白的身影出现。
“越先生,季公子,两位大驾光临,快请进府,林夫子已经备好香茶。”
林府管家快步迎来,伸手引道。
越封却驻足不动,看那管家一眼,神色平淡。
他身后是苏白、张一弛、江都府衙派来护送的捕头衙役、鸿胪寺的车马、鸿胪寺随行的官员差人……如此多人马就这样停在林府前,不进不退,引人瞩目。
“越先生?”
林府管家尴尬开口,有些吃不准越封的意思。
“伏臣,林家的门槛如此高,怕是进不去,不如我们走吧。”
越封扭过头问苏白,声音冰冷。
“听先生的。”
苏白笑道。
越封亦是出自五先姓,如今领妖学夫子,又是理学先生,论地位不比林云丘稍差,只是三言两语几句话,便听得林府管家额头沁出汗来。
“越夫子说笑了,知道越夫子与季宗师要来,林夫子马上就派我来门前迎接,哪有什么门槛?”
林府管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再次弯腰迎道:“越夫子,季宗师,林夫子已备好香茶,请入府。”
越封哼一声,这才迈步。
林家府邸院深宅广,层台累榭自是不用多说,一路走来,青砖俨然,草木齐整,连四下奴仆都举止大方,仪容干净,可见主人治家之严。
“看来这林云丘,也是个强势的人物。”
苏白观察一会儿,下了结论。
步入正厅,主位上是一个鹤发童颜,精神奕奕的老者,看见越封,身子隐隐一颤,神色激动,起身迎来。
“越封,越封!”
如今天下,能直呼越封姓名的,除开越家长辈,便只剩这位理学夫子,林云丘。
“林夫子。”
越封不动声色地避开老者伸来的手,冰冷道。
“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林云丘又看向苏白,眼睛一亮:“你就是伏臣,季良的儿子?”
“伏臣见过林夫子。”
苏白拱手行礼,姿态作足。
“好,好。”
林云丘更是欣慰,连连点头,拉着苏白入座。
他仿佛把苏白当成孙儿,态度和蔼,眼神慈祥,绝口不提妖理之事,只谈陈年旧情,回忆季良这位门下翘楚,还在洛城他座下听课时的情形。
“……逝者如斯夫,人老之后,总是多想,我常常就在想,如果当年那一课上,我不点出君子之妖,你父亲会不会还留在洛城,我也不至于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提及季良之死,林云丘摇头苦叹,多出几分垂垂暮气。
“林夫子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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