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紧张,我……”
苏白正要解释。
“不行!”
越封按住他握剑的手,寸步不让。
苏白眉头微皱,眯着眼睛打量越封,淡淡道:“先生,眼下五先姓离心离德,林云丘自顾不暇,正是理学最空虚的时候,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先生想要我生生错过?”
其实他即便上去问礼,也不过想跟林云丘较量一下经学造诣,试试自己得自季良的七级妖学经史子集有几分深浅。
他并未打算以武学问礼,那只是前两天应付越封的说辞而已。
但越封如此阻拦,苏白心中不由生出其他念头。
毕竟这位妖学夫子,是实打实的理学先生。
“错过便错过!”
越封沉着脸,目光灼灼,直视苏白道:“我知道你武学过人,杨枯笔未必是你对手,但此处是洛城,有魏周几万禁军坐镇,而你比我清楚,禁军虽是皇帝亲掌,却有诸多办法调动。若林云丘撕破脸面,你如何走脱?”
苏白点点头,不再纠缠,直接道:“好。”
这倒是出乎越封意料。
“季伏臣,你……”
越伊人不知何时转过头来,忽而开口,只是话说一半,她便意识到自己太显关切,又闭上嘴回过脸去。
“也不过如此。”
她心中暗想,霜一般的眼神中闪过轻蔑。
越封也有些吃不准苏白的意思,但苏白一脸坦然,又确实驻足不前,让人无可挑剔。
“你……你明白就好。”
越封心中莫名不安。
问礼继续,以林云丘的经学成就,不管来者是五先姓子弟,还是百家学派来人,或深或浅的提问,没有半个能将他难住,比苏白之前问礼时还要轻松写意。
苏白旁听一会儿,估摸着猜测林云丘应当是七级理学模块,与季良相当。
“事已至此,没有必要再待下去,我们回江都。”
越封终究觉着苏白的态度不对,提出要走。
“听先生的。”
苏白全然听越封的安排,越封却心中更是不安。
直到一行人汇合等在外边的老蔡夫妇与都府衙役,直往码头登上归船,越封才稍稍松出一口气。
长船驶离码头。
张一弛安顿好一干下属,便来找苏白问候。
“少主在修行武经,不便打扰。”
李伏云守在苏白的舱室前,将他拦住。
“无妨,无妨,我迟一些再来。”
张一弛笑呵呵道。
李伏云目送他离去,才转过头看一眼舱室房门,自语道:“少爷,小心一些好。”
……
江面起伏,众多船舶随波荡动,发出哗啦水声,与吱嘎吱嘎的木板呻吟,还有更多喧哗吵闹的人声,在码头上交织一片。
一处空旷船位,水下忽而浮现一个人影,破开水面,跃上码头。
“呦,兄弟,好水技。”
几个忙里偷闲的苦力瞧见,瞪大眼睛叫道。
那人影没有理会他们,坐上早已候在此处的马车离去。
……
季府老宅。
客房门忽而打开,杨飞白已经气力全无,勉强睁开眼,便看见一抹清光漫来。
“他果然是剑客,剑法比拳法要犀利数倍。”
杨飞白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
一处院落中,书房窗前守着一个奴仆。
“林云丘,林云丘!”
远远有愤恨恼怒的声音传来。
奴仆侧耳听一会儿,摇头自语:“老爷一定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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