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耳边永远不乏阿谀奉承之辈,然而作为男孩的父亲,瓦利埃尔公爵却时常听到关于自己嫡子的流言蜚语。
“无礼而且下.流,不仅没有身为贵族的自觉,那个男孩居然抛开互为玩伴的贵族子弟,脱掉鞋子,不顾朋友的阻拦,擅自跑到泥巴地里去捉虫子!最令在下难以接受的是——身为瓦利埃尔殿下的继承人,那个孩子竟然去收拾庄稼,和农民的孩子厮混;成天混迹在树林里,和那些带着疫病的野兽亲近……公爵殿下实在是太宠这个男孩了……这样下去,瓦利埃尔家或许会就此衰败吧?!”
说这话的是公爵的封臣奥托伯爵,作为瓦利埃尔的封臣,他没有丝毫忌讳,不断在其他同僚中间散布关于查尔斯不利的流言,这样的言语也一传十十传百,甚至传到了他们的主君口中。
瓦利埃尔公爵从其他的封臣口中得知了这事情,但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他并没有惩罚伯爵,仅仅是严厉地敲打一下,以示警示,但这样的做法并未抑制飞涨的流言,反倒是远传越烈。最近的版本更是离谱“查尔斯大人其实是农民的儿子……”
对于永不止境的流言蜚语,公爵也毫无办法,虽然几次下令禁言,但是收效甚微,难防悠悠之口。
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喜欢贵族朋友,查尔斯宁可绝食一周,也绝不踏入开办宴会的大厅,哪怕是身为父亲的瓦利埃尔公爵,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的行为确实已经非常“出格”。
擅自闯进麦田,和农民们一起农作;跑到野外,观察动物;在暴风雨之夜,想要揭开闪电的神秘面纱……曾经在查尔斯两岁的时候,看到那个尚且不会说话的男孩在雨中奔跑,公爵误以为他的儿子受到了异物的伤害导致精神失常……
“嗯哼,看来我还是疏于管教啊……”
公爵的手杵着已然老迈的脸庞,长叹一声,金色的发丝已经开始泛白,最近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随着时间的流失,他的体力越来越糟糕,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是公爵夫人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让他注意修养。现今他全部的精力不仅要在管理领地的日常事务和防备加尔马尼亚帝国的入侵上,看来还必须分出一部分管教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窗外是日落黄昏,萧瑟的秋风拂过树梢,最后的顽强的枯叶也禁不住打击,憔悴地凋零了。满目凄凉的秋景,瓦利埃尔公爵不由得感到了莫名的凄凉,平心而论,他并不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儿子长到了八岁,从那个寡言的孩子口中听到的“父亲”称呼也屈指可数。就连女强人的妻子也为儿子的奇特喜好而大伤脑筋,母子俩闹得不可开交,不服管教的儿子几次离家出走,每一次都是卡特莉娅才能找到他。现在想想,不服老的他也得为自己的继承人好好铺平道路了。
公爵撑起疲乏的身躯,吩咐女仆收拾好凌乱的桌面,迈着沉重的步伐,他推开了书房的门,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恍惚间听到了儿子的声音,他焦急地夺门而出,顾不得疲倦的侵扰,跑到大厅的楼梯上,声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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