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阿姆斯特丹伯爵的人,会和阿姆斯特丹的财富一样源源不断。”
——这是市井中流传的颇具影响力的流言。平民将自己荷包里的财富,比作求见自己领主的人.流。或许这个比喻并不妥帖,但总而言之,平民用不大严谨的话语,说明了阿姆斯特丹商品交易的繁荣,彰显了一个领地的蓬勃之力。
从侧面烘托了阿姆斯特丹生活的繁忙和前来还债或拖欠债务人之多。也变相赞美了阿姆斯特丹的财富。
然而,今日求见查尔斯的,绝非一个粗鄙的债务的奴隶,他是自己的主人,拥有不亚于任何人的尊严,更是一个普通平民。
他,便是普鲁塔克,无冕之诗人,平民的歌颂者,久负盛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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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城市吸引了诗人。他看到了有别于其他领主治下的剥.削与压.迫,在这里,法.律的颁布是为了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贵族成了守护者,制度则是为了保护人而存在的,虽然称不上尽善尽美,但是又有何处比阿姆斯特丹更加生机勃勃的呢?——久负盛名的博学诗人,想不出来。
这个抨击现实的文人第一次萌生了见一见这位领主的想法。与他一样,伯爵非常年轻。据说阿姆斯特丹伯爵只有十五岁,而诗人本人却比他大不了多少,他想:“年青人总会有共同语言的,伯爵好像还开了个学术沙龙。和那些倾倒在贵族财富中的专家们不同,我倒想看看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诗人,为此,他敲开了领主府的大门,第一次主动踏入贵族的家门,这样的感觉却令他异常兴.奋,仿佛找到了十分精妙的灵感,他立刻便可写下鸿篇巨作。
但此刻这个无冕诗人,最厌恶贵族的男人,却不得不等待一名贵族的召唤,出人意料的是,他竟感觉不到任何耻辱,心中想着如何质问这名小贵族,比他小四岁的少年。
“终于等到了!”他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而几个呼吸间却宛如经历了几个世纪之久,因为他越是欣赏这里,心中的念想也越是迫切。领主府并不是和别处那样宏伟的城堡,也不是富丽堂皇的别墅,它有一座十分庄严的木质大门,镶嵌在用石头堆砌的房子里。站在外面看,房子不大,但一进入内部,便是另一幅天地——它是建立在水上伫立在水下的!
质地优良的玻璃隔开了冰冷的海水,穿过一个海底隧道,继续向上行走,便看到了各色各样的大门,侍从领着他来到最里面的一间,从装饰上来看与其它房间并无区别,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北方最富有的领主的房间,最令诗人惊喜的是,查尔斯建立了一套系统,管理城市的系统,由公众选举出的人得到领主授权后担任公职,管理领地事物,将贵族的财政与领民财政区分开来,平民只需要缴纳一般的赋税,余下的便成了私.有.财产,而律法明文规定,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看得出这并非出自大师的手笔,但设计者一定充满了对建筑学的热情,它是灵动的,可以与自然零距离接触。”普鲁塔克经过长长的隧道,回味着以往深不可测的海底世界,蓝蓝的海水和不知名的游鱼,诗人再次找到了灵感,他急忙记录在笔记本上,方便日后备用。
直到他被侍者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强行抽回意识,一副与平常无二的样子,除了脸上淡淡的微笑消失了。因为他面见的是一位贵族,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王公贵族虽然微不足道,但这位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少年,我理应保持威严和对孩子的爱护。”
当侍者得到允许为他推开房门时,他这样想到。而下一刻,他脸上流露出的震惊却再也抑制不住,像查尔斯或普鲁塔克这样的人物,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分量。
少年端坐在一张大书桌边写些什么,被密密麻麻的书籍遮蔽的视线。普鲁塔克走到门口站住了,直到他从文件如山中辨别出一个金色的身影,他才走近了一些。他为查尔斯奋笔疾书的工作态度惊叹不已。“没有任何贵族能这样工作,单是面对如山的资料,那些养尊处优的肥猪便会晕头转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的视力很好,在这个位置也能看清查尔斯写的东西,那是满满一大张纸的计划书。他描绘着草图,用黑色的铅笔。复杂的笔法看得普鲁塔克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也按捺不住,掏出自己的笔记,也写了些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静了一会儿,查尔斯这才放下笔,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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