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不可思议的土地,一块冷酷无情的土地,它迫使成千上万个儿女背井离乡,奔赴战场,浪迹天涯,下海独立谋生,却不知为什么,竭力保持着对这片流亡土地的眷恋与忠诚的,正是这些儿女们。他们倒在血泊之中,嘴里的喃呢已经不可辨别,死亡或许可以剥夺他们的生命,但是难以消磨他们的意志,长年与最严酷的大自然挑战自我的诺曼人,哪怕是妇孺孩子,他们都不会放弃这片容己栖身的土地。
六千年来,这些被始祖普利米尔抛弃的诺曼人不得已迁徙到了北陆。他们的祖先凿开冻结的冰河,绕过冰山与风暴之角,带着残余的部族和炽热的复仇之心。他们驻扎在冰原冻土之上,历经几代人的耕耘开拓,沿海一带逐渐出现了生的奇迹——从冰山上流下的冰河浇灌了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平原,他们靠着古老的技艺,修建水渠开垦田地,以最古老的方式维系自己的生命。在这片与太阳无缘的冻土上,这些诺曼人苟延残喘,努力延续着血脉中的仇恨,诅咒着海的对岸,甘愿忍受此生的苦难的折磨,将几代人鲜血与智慧的结晶留给后人……
在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的荒蛮之地,弃民们谋生方式极为简单。
首先,他们可以下海捕鱼。当年冰川融化的雪水流入海洋,把海边的岩石冲出一道道深沟,形成了难以尽数的海滩和峡湾,这些天然的良港,为出海捕鱼创造了极为优越的条件,而当彻底与哈尔凯尼亚决裂之后,这些渔民也成了肆意妄为的海盗。他们暴躁易怒,仇恨与痛苦充溢其内心,这些诺曼人继续开拓疆土,过度的膨胀造成了他们内部的分裂。长达几千年的岁月中,诺曼人的海盗探索完了整个半岛,还发现了山那一头的原住民。
那些银发赤瞳的“野蛮人”虽然身强力壮英勇善战,但由于他们天生爱好和平安逸与世无争的性格所致,这些自称为“瓦尔基里”并且信奉“女武神”的原住民便在战争和血缘同化之中销声匿迹了。他们流传的魔法技艺和锻造技术乃至于瓦尔基里人带有原始先住魔法的血统也一齐并入诺曼人的文明中。极北之地或许还有零星的遗族,但因为生存条件使然,想必也生活的相当困难,在风与雪的冲刷下,瓦尔基里与女武神的传说一起,迷失在北方冷酷的土地上,尽管他们的文明遗址还完好的埋藏在某个角落……成了诺曼人交口相传的“传说”。
查尔斯的书桌前,保留着关于斯堪的纳维亚的调查报告,科学家们很好地完成了他们的初步工作。在攻占沿岸的堡垒要塞之后,联军下了船,作为第一批达到弃民之地的军人,他们心中并无多少创造历史的荣耀感,反而感到阴冷的朔风刺骨,士兵们纷纷扣起袖扣,在远离家乡的新的土地上行军。他们千里迢迢来到北方,这已经成了历史,现在他们即将建立第一块海外殖民地,这才是头等大事!
大军继续往北走,威尔士和他的舰队留在海湾待命,五百艘舰船目标太大,深入“喜怒不定”北方大陆,说不定会被喜怒不定的北方一口气吹走;又或是偶遇敌军舰队攻击,这样十万人可能将在斯堪的纳维亚带上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的灵魂在冰雪交加的夜晚或死在诺曼人的刀下重回始祖的怀抱。
可是,当联军发现,他们越往北走,所到之处都一模一样:一些荒凉的小村庄,依偎着一点点草,只够一直羊吃的,房子五六间,几条小船破破烂烂,全然不复沿岸的良田之美,查尔斯难免略感失望。不过,这个极富想象力的魔术师并不觉得贫瘠的土地对一块良好的军事殖民地会多么棘手,他率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了森林边缘的几处村庄,驱赶羊群,收编居民,如果有反应过激抵抗过烈者,他会毫不犹豫地枪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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