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夏季,瓢泼大雨的夜晚,随着闪电划过,紧接而来的巨大雷声剧烈轰鸣,将整个大山震得摇摇欲坠。
苗疆大山里面,古老而封闭的山村,一座座房舍依山而建,将这山脚下的一块平地围得严严实实的。
村口,庄严的木瓦房前,一个扎着长头发的青年,跪在雨水浸泡的青石板上,低着头,不做声。
偶尔的闪电,将他那铁青的脸色照得发白,也将那木瓦房前的四个金色古庙文大字照得通亮:
侯氏宗祠
那祠堂内,点着昏昏暗暗的蜡烛,烛光照射出来,映衬出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影。
“楚天,你铁了心要背叛家族是吗?”混杂着雨水打在地面上,一个老者的声音如洪钟般传来。
地上跪着的青年,没有抬起头来,用力地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要擅自出去考学,还考的是西医,你当家族的中医不中用了是不是?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家族以后怎么在苗疆立足?”
四年前,带着妹妹侯小花在山上游玩回家以后,妹妹突然昏厥过去,从此以后一直处于重度昏迷之中,为此,侯楚天内心愧疚不已。
从那以后心中就起了执念,要是自己不带着她去后山玩那冰冷的溪水,是不是就不会导致现在这个情况,都怪自己贪玩。。。。
四年里,为了治好妹妹,可以说是读遍了家族祖传的医书,除了已经成为禁术的巫医术,几乎所有办法都已经试了个遍,有时听说什么偏方名医不管多远都要去看看,甚至带着她到全国知名的大医院去看病,没有任何好转。
这四年间,虽然妹妹的病没治好,自己的本领确实直线上升,不过尽管如此,依然希望渺茫。
渐渐地,侯楚天开始全盘怀疑自己的思路,认为这古老的中医无法治好妹妹,转而想要学西医,发奋两年,终于考上国内最好的医学院——国西医学院。
但是等他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里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惹来这么大的风声。
族里一个个对他指指点点,甚至那些从小的伙伴也离他远远地,到了要离家入学的日子,就出现了今天这一幕。
“你个逆子,我打死你。。。。”
侯楚天的父亲侯耀生说着就冲出来,猛力在侯楚天身上踹了两脚。
侯楚天应声倒地,立马又跪直。
气不过的侯耀生又是两腿过去。。。。。
一个老妇人冲过来,拉住侯耀生。
“啪”地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刮子。
“他是不是逆子,我最清楚,但是我也知道,你也是个逆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真想打死他,那你先打死我老太婆。”
说话的是侯楚天的奶奶,按苗疆的称呼,叫阿嬷。
“都是你们给惯的。。。。。”侯耀生很不服气的说道。
门口,几位老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毫不作声。
跪在地上的侯楚天,心想,我只不过是想要治好小花而已,怎么会跟叛徒搭上边,家族就这么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值得背叛的,实在不清楚这些老家伙们,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归类成叛徒的。
由着这大雨狠狠地刷在自己脸上,侯楚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坚决要学成以后,回来治好妹妹,就要打你们这些老家伙们的脸。
过了许久,站在最中间的老者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只有一个办法,你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回到族里来,也不能对外人讲任何关于家族的事情,不要给家族招来祸患。”
侯楚天越听越迷糊,自己难道成了扫把星了不成,我就是去上个学而已,家族这种农耕经济,就算是别人愿意听,只怕自己也没有多少可说的。
不过转念一想,族长说出去以后就不能再回来,那意味着自己就算是学到了真本领,也不能回来给妹妹看病,又有何用呢。
“不。。。我一定要回来的,其他任何条件,我都能答应,但是我毕业以后肯定会回来。”侯楚天抬起头,看着门口的那一个个人影。
“哼,你既然不愿意遵守家族族归,又何必回来。要不是看在你尚年少,未曾犯错,早已将你处置。”族长边上一个老家伙说道。
看上去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似乎他们并没有把事情都说清楚。
从小生活在家族里,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可以处死人的族归。
“族长,我有个请求,就算是赶我出族,也要给我一次治好我妹妹的机会,不然我不服。”侯楚天斗胆说道。
“你还有脸不服,我打死你个逆子。。。”侯耀生又要冲上来打人,被拿拐杖的族长给阻止了。
“真是丢了先人的脸,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孽种。。。”侯耀生一脸失望。
族长道:“楚天,你还年轻,还不知道家族对你来说是什么概念,这我能理解,但是你要全盘否定家族的一切,这是万万不能的。你如果铁了心了要走,族里只能将你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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