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多年,我们居然在西安相聚了,就像冥冥中注定一样。
我们三人由泣转笑,笑得前俯后仰,旁边十几个战士都目瞪口呆,傻傻的站在原地摸着脑袋不知道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误会,误会了……过来,过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就是我经常和你们说起的入伍前我的好兄弟,好大大哥---许默。难怪我打不过了,原来是默默!”
我们三人擦干眼泪一同入坐聊了起来。学世博等人弄清楚情况,大家就都熟路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好像都拋诸脑后。两拨人干脆把两张桌子并拢到一处,收拾了残羹冷炙,把酒杯都搬到一处。学世博带着一个葫芦手下的士兵下楼又去要了几瓶酒,点了几样菜上来。大家边吃边喝聊得欢心。
葫芦说回到陕西西安,当月就到武装部应征了,好消失很快就传到了家里,当月就随军车到了东北辽宁沈阳,之后两年的时间,连队里的指导员退了武,从沈阳军区排了一个年轻有为,学士渊博的指导员,就是建国,他们俩都属于东北野战军。
在那些年中,葫芦也从班长升到了排长,只是葫芦脾气暴躁,多次犯了思想错误,所以没能升到连长一级。算起来我们都是同一时间入的伍,也是同一时间退的伍,这事还真是巧合了。冥冥中注定我们三兄弟要在此处再聚。
建国开心地说道:“呵呵,没想到默默也当了兵,还是连长呢,比我和葫芦强多了!”
葫芦赶上话头问道:“对了,默默,你这几年都没回过家吗,我还写了几封信回去给你和建国呢!”
我回答说:“我隶属的部队在新疆军区,当时士兵的信件都要经过好几次审查,如果有来信基本都要三个多月,很多情况下军队的信件寄到半路就给退回去了,想联系到本人很难,这得和当时新疆的境况有关。我们一个月就只能往家里打一次电话,可家里也没电话,再说我的连队居无定所,要打电话还得走几个钟头的山路在乡公所里才能打,所以我这四年基本没和家人联系过,不像你们两位,条件比我们连队好得多!”
“哥,那新疆当兵好玩儿吗,都干什么?”葫芦接着问了一句,他好像对我的军旅生涯有莫大的兴趣。
我笑了笑说道:“戍守边关,和荒漠作斗争,还能干什么,最多也就巡逻了,没别的事!”我话说得轻松,其实再细想起来当年旧事,有几处还是险些丧了性命的。
建国说起他们的连队,几乎是竖起拇指的,说得滔滔不绝,把他和葫芦如何在军队里生活,如何操练,如何进行军事研习,军事对抗都说得绘声绘色。
我在偏远的新疆当兵,日常部队生活和他们相比相去甚远。我的连队走的是极度孤寒的无人荒漠深山地带,多半的时间都见不到一个生人,葫芦和建国刚好相反,部队里军事研习对抗,人数肯定很壮阔,几乎一天一个新鲜,我就不同了,跑遍整个新疆,最多见识了名山大川,要说这部队生活,十年如一日,每天似乎都在做同一件事,没有什么值得高谈阔论的。
三人说着说着就提到了五年前我们一起进龙洞探险的情景。再次回顾,感觉时间过的真快,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年我们还是毛头小子,现在经过军旅生涯的洗礼,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再是懵懂的少年郎了。
久远的龙洞一行带给我们的是一种兄弟情分,现在阔别重逢不知道又会带给我们什么。
葫芦变得沉着了许多,偶尔遇到不平事才会犯老毛病,动不动就提动手这事。建国看上去坚毅了许多,也会思考权衡了,这得多亏了他在部队里的头衔—指导员,想的肯定比以往通透得多。
我们三人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岁月都在脸上留下了些许的沧桑,虽然谈不上老去,但看上去还是多了许多历练过的容颜,面色也有了变化,不像当年那么稚嫩。
久别重逢,话语都在叙述当年旧事,再回望现在,似乎有那么的迷茫,那么的庸碌。人生真的苦短,匆匆数十年,一口棺材盖棺定论。
想到这些,人生其实已经都过的差不多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岁月总是不饶人,短短几年就把青春都剥夺殆尽,以后的日子就只剩下“日子”了,柴米油盐,合着无痕岁月,五味杂陈,事事上下数千年,能经历的也仅仅是那么一眨眼点滴的痕迹。
建国问我说有什么打算。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法回答,我几乎是一无是处,论学历,也就一个初中生,要说技术,除了抡枪杆子再没别的强项本事了。当兵退伍沦落到这境地其实我也没想到,突然涉及这个问题,我还是无言以对,更无行动去实践。
我说家里还有两亩三分地,回去种庄稼,养牛养羊,喂点家禽就此了却此生也算快活。
葫芦听我说道此处,眼前大放光彩说了开来。葫芦劝我就在西安暂且住下来,往家里写封信通知一声就行了。葫芦说他已经和建国做了打算,想就近办个餐厅,也饿不了肚皮,生意说不定会好转。
建国铁定跟葫芦创业,我在这晾着也不是办法,听他两齐声劝解,当时还是有些心动的。民以食为天,味道做的好肯定也有赚头的,改革开放几年,科技上的生意我们是赶不上的,论炒菜这本事还是有的,开家餐厅起家最为合适不过。
我点上烟思考一番,建国催促道:“默默,别想了,就这么定下了,有我和葫芦一顿饭,少不了你默默那份,咱们先做餐饮起家,等钱存够了,咱们再接点建筑的活干。”
其实我想的并不是这件事,我想的是张毅恒教授一家的困惑,我想他们一家肯定都受到了某种难以解释的事物的侵害。退伍前我曾经答应他要再去澜沧江畔走了一回,定要找出点线索来。
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瘗字文会在他们一家人的身上出现,而我和葫芦,建国都经历过,怎么就没有被“诅咒”过的迹象呢,这一点很难解释。我没当场答应下来,还得再思量思量才能做决定。
时间就快到了,我把战友送到火车站,和他们道了别,列车驶动那一分钟学世博和几个战友眼泪鼻涕一起喷了,我也只能道一声珍重,目送列车消失在地平线内。
我暂且打算留在西安几天,和葫芦和建国多商量一下才好打算。况且我们三人阔别已久,有太多的话要说了。
“走吧,哥两个到我家坐坐,我们在详谈。”葫芦开口说了一句,把我的行囊都背在了肩头。
我此时看葫芦和建国有些奇怪,忙问了一句:“你们的行李呢,退伍回家也没带东西回来?”
建国呵呵笑上两声才道出原委,原谅他两人半个月前已经退伍回到西安。西安当时是交通要道,北方,东北方当兵的都要路过此地,而葫芦在部队里深得人心,相熟的战友路过都要来探望一下,葫芦也就充当了地主之谊,给路过的战友接风洗尘和送别。
我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当下也没再问什么,跟着葫芦走。葫芦的老家就在西安城内,大概位置在火车站附近。我们也没打车,边走边聊,走上三十多分钟,就到了葫芦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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