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县城里，学校被炉渣跑道围起来的大操场也只是一片黄土地。每天都有一群精力充沛的学生做操踩一遍，很难长出草来。
或许再过几年，学校需要达标，县里边也有了钱，草场会成为真正的草场，却只长满了草，很少再有学生在上边活动了。
现在操场上没有怕踩的草皮，只有扬起的黄土和跟着足球飞奔的少年。
操场上跳动最欢快的足球是山寨版的飞火流星，跑得最欢乐的是两个胖子。
这两年县城里的生活条件确实好多了，学校里不缺胖子。
“大志，把球踢过来！”满脸大汗的蔡胖子大声喊道。
正在专心颠球的高志停下了蔡胖子带来的黑白色经典足球，抹了一把汗水，对准正滚过来的飞火流星，一个大脚就踢了回去。
蔡胖子急跑几步，才把踢偏了的足球给截住，喘息了几口，才踢给了气喘吁吁跟过来的杨振宝，转身又对高志大喊道：“大志，还是过来跟我们一起踢吧？”
高志也很像痛快的跑一跑，都想到系统表上许久才挑动一点的数字，有些沮丧道：“你们先踢吧，我先练一练基本功。”
他锻炼了半个多小时，系统数据的主数据一个都没动，他探究半天细分下来才发现涨了0.001个数值。这是系统可供参考的最小单位了，不过这肉眼可见的提高也让他有了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练啥基本功？踢球就是踢个爽，你还打算要当职业球员呀？”杨振宝嘿嘿一笑道。
“职业球员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当？”高志不满道。
既对杨胖子不满，又对系统有些不满。这个所谓的分身系统，新手期的奖励竟然需要他成为一名正式的职业球员以后。他才一个高一的学生，要想成为一名职业球员，还差了一大截呢。
“职业球员是普通人能当的吗？”杨振宝不屑地撅起了嘴角，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我跟你们说，我听我一个叔叔说，咱们中国职业足球运动员一共还不到五千个，你们知道现在大学生每年考上多少人吗？”
“大学生呀，好像扩招后，考上大学的人多了。”蔡胖子舔舔嘴唇道。
县二中这样的学校，正常考上大学的，包括专科和特长生在内，就算扩招后，也从来就没有超过一百人。整个高三八个班，除了重点班有戏，普通班里前五名都不一定敢打包票。
蔡胖子的学习成绩和高志差不多，大学还是距离比较远的。
“全国大着呢，大学生现在一年都能考上二百多万了，职业球员才几个人？”杨振宝竖起小拇指道。
“说不定我就能当上？也没啥了不起的。”高志嘀咕道。
“就凭你？”杨振宝嗤笑道。
自觉融合的灵魂碎片多了，也成熟了许多，高志决定不和这杨胖子耍嘴皮子，一切都要看行动。
当天下午，他就真付诸行动了。
后世他对职业足球也了解不多，不过他觉得体育老师肯定知道一些。
“你相当足球运动员？”李宝田不客气的接过高志递过来的香烟，瞅了一眼上边的标识，就叼在了嘴角。
除了特长生外，高中体育老师对其他普通学生的存在感并不强。
李宝田对眼前这个学生也不熟。
作为一名体育老师，从高一起就差不多看遍了所有的学生，其中一些天赋好的早就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学生显然并没有突出什么特长被他注意到，甚至连学习或者其他方面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要不然递烟过来前，他都没有发觉这是自己教的四个班级中的其中一名“亲”学生。
“不是我，是我，我的一个表哥。”高志觉得我的一个朋友的理由并不能说服人，他的那些朋友之间还热情不到这个地步，表哥的招牌更具有大众风格。
“他想当职业足球运动员，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办理？”高志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刚出校门买了不久的20元香烟放在了体育老师的办公桌上。
他上高中早早就交了学费和学杂费，连饭票钱也早早交上了，剩下的每月零花钱一共才50元，这20元烟钱让他有些肉疼。
“啧啧，要当足球运动员，还是职业的？”李宝田抽烟抽得很凶，三口下去就抽了大半，扫了一眼高志推过来的香烟，笑着抽完了最后一口，又不客气地弹出了一根，夹起点上，重重吐了个烟圈才又道，“你表哥的话，年纪也不小了。足球学校什么的也别去了。直接找个俱乐部，看能不能收下，然后再去足协申请注册。”
高志认真地点了点头，夹在手中的那根香烟始终没有点上。
“县里不行。咱们上边的临河市也不行，没俱乐部。你得让你哥去省城碰碰机会。去那边再找人问问吧，我也不是很熟悉。”
一边说着，一边又弹出一根夹耳朵上，把剩下的大半盒烟又仍给了高志，冲他摆摆手道：“回去吧！要练体育的话就少抽烟，最好不抽烟。小孩子家的，少拿你爹娘的钱胡糟蹋。”
等到高志离开，李宝田才抽着最后一根烟，低叹一声道：“明摆着办不成的事，拿盒烟都觉得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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