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中国近现代史的人都对日俄战争有印象,1904年到1905年间,日本帝国与俄罗斯帝国为了争夺中国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控制权,而在中国东北的土地上进行的一战争。战争最后虽以俄罗斯帝国的失败而告终,但在陆军的较量中,并没有一面倒的情况出现。两个帝国主义国家,用现代化的武器,打了一场复古的战争,简单来说,就是高科技打出了低水平。但这场战争很有借鉴意义,尤其是旅顺要塞攻防战。
这是世界上首次大规模现代化要塞围攻战,可以说是是后来第一次世界大战堑壕战的一次预演。交战双方将大量新式武器投入战场,如重型二十八厘米榴弹炮、速射榴弹炮、马克沁机关枪、迫击炮、手榴弹和无线电设备等。处于防守方的俄军构筑由铁丝网,机枪和炮兵阵地组成的坚固要塞成了所有进攻部队的噩梦,而以人海战术突击闻名的日本陆军则让全世界见识到了这个民族的可怕。
被后来日本人鼓吹的军神乃木希典以3个师团、2个预备团、2个野战炮兵旅团共5.6万人兵力和386门大炮,向旅顺3.3万俄军发起数次总攻,历时数月,日军狼奔豕突,血肉横飞。
约瑟夫和观察团一起,看着日俄双方在旅顺要塞攻防战中的表演。先是日军发起进攻,面对旅顺,这个昔日甲午战争时期日本人仅用一天就拿下了清国苦心经营二十年的远东第一要塞,进攻前夕的日军上下很有信心,认为即使上一次的故事不会重演,但也不过多花点功夫而已。
日军第一次总攻的六万人就伤亡一万六千,甚至一天就伤亡五六千人(当时日军参谋接到伤亡报告时候也不敢相信,认为可能是下级上报数字出错--多写了一个0),观战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由机枪、火炮加上战壕与铁丝网和掩体的防御系统的可怕杀伤力,即使是约瑟夫这个早知如此的人也被震撼到了。
在漫天的炮火中,先是被武士道洗脑的日军端着装上刺刀的金钩步枪(30式步枪即三十年式步枪,日文称为三十年式小铳),高喊着“板载”向俄军阵地冲去,日军指挥官高举着军刀带队冲锋。这一场景惊呆了对面的俄军,反应过来后俄军阵地上的装有护盾的马克沁机枪拼命开火,万岁冲锋的日军像割麦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去。靠着人海战术,付出了巨大伤亡的日军冲入了俄军战地,展开了“白刃突击”战术,身材矮小的日本人与北极熊拼起了刺刀,让人大吃一惊,更让人意外的是高大的俄国人居然在疯狂的日本武士面前败退了下来,拼刺刀输给了力量、体型远不如自己的日本人。
紧接着,前沿阵地摇摇欲坠的沙俄军队让整个世界再一次见识到什么是“灰色牲口”,在衣着华丽的贵族军官指挥下,一群甚至还没有完全统一着装的毛子拿起“水连珠“步枪(俄国人称“三线式”步枪),高喊着“乌拉”,冲向正在占据阵地的日军,用人海战术把日军赶出阵地。
再接下来,日本陆军继续发扬武士道精神,一次又一次的进行万岁冲锋和白刃突击。而沉闷阴郁的沙俄陆军在军官的动员下,变得犹如狂暴的圣战者,玩命地发起反击。
就这样双方打了很久,旅顺还是在俄国人手里。
乃木希典坐不住了,虽然他不在乎伤亡,但在乎没有重大战果。用尽计谋,人海战术,地道奇袭,夜袭战,甚至组织了三千五百名头绑白布的敢死队发起了****攻击,那场面无比壮观惨烈,但一切的行动均以失败告终,伤亡数万,连他的次子乃木保典也战死了,旅顺仍在俄军手中。
进攻受挫的日军运来11英寸口径的攻城炮(该种榴弹炮射程达到1万码,炮弹重达550磅,飞行中发出特殊的轰鸣,而被别称为“火车弹”),同时开始围绕旅顺要塞构筑了炮兵阵地和平行壕,对俄军的防御工事步步进逼。
战争,推动了发明。一种新式武器——迫击炮,开始走进约瑟夫和各国军方的视野。
纵观迫击炮的发展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公元1342年。当时西班牙军队围攻阿拉伯人所盘踞的阿里赫基拉斯城时,摩尔人使用的一种名叫“摩得发”的原始火炮可以说是现代迫击炮的雏形。
俄国炮兵大尉列昂尼德·尼古拉耶维奇·戈比亚托(名字挺长的,歪果仁的姓名里面看来也很有学问),眼见日本挖筑堑壕逼近到距俄军阵地只有几十米的地方,俄军用一般火炮和机枪难以杀伤日军。于是尼古拉耶维奇便试着将一种老式的47海军臼炮改装在带有轮子的炮架上,以大仰角发射一种长尾形炮弹,结果竟然有效杀伤了堑壕内的日军。这种射程为50~400,在战场上应急诞生的火炮,大家称之为叫作“雷击炮”。
约瑟夫也观察到这一场景,并且敏锐意识到又一种步兵火炮家族的重要成员诞生了,虽然此时大家虽然对这样的炮感兴趣,但也停留在兴趣上,这门改装的海军臼炮笨重无比,大家对此评价不是很高。虽然只是半个军事迷,但约瑟夫熟知这种火炮对于步兵的意义,尤其是在堑壕战和山地作战、城市巷战中。
虽然有新武器的帮忙,但此时的运气确实不在俄国人那边,援军久久不至,各条战线受挫,让要塞守军士气低落。将领之间的战和不定导致争吵不休,指挥系统一片混乱。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对手,率先做出了调整。猪突战术虽然有一定的效果,沉重打击了俄军的战斗意志,但自身的伤亡太大了,而收获又完全不成比例。
日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接管战局,此人对炮兵的运用远远强于乃木希典。经过调整部署后,在猛烈的重炮轰击下,俄军防御工事被摧毁无数。又一次发起突击的日军一天就攻克了203高地。俄军虽然展开争夺,但已经露出了颓势。日军在高地上建立观察哨,校正炮兵射击,以海岸防卫用的2大口径榴弹炮轰击俄国舰队。1904年12月15日,被俄国人称为旅顺俄军防御“灵魂”的康得拉钦科将军毙命。主战的都被打死了,那么就该主和派出场了。1905年1月2日俄方正式签订投降文书。此时俄军尚有官兵3.24万名,火炮610门,炮弹20.3万发,只要指挥得力,未免没有一战之力。真是可惜了,继续打下去多好啊,最后拼个两败俱伤,约瑟夫内心阴暗地想着。
要塞的陷落,标志着旅顺战役的结束。整个旅顺战役过程中,俄军损失4.4万余人,日军损失约6万人。双方都可谓是伤亡惨重。这样动辄数万人的伤亡吓坏了在一旁被迫宣布“局外中立”的清帝国,整个北洋新军才六镇,人数还没旅顺战场上伤亡的日军人数多。
新式武器的应用、机枪铁丝网加战壕的巨大威力、要塞与重炮上演矛与盾的对决、武士道与灰色牲口的激烈碰撞、白刃战对心理的考验和军官带队冲锋的利弊(鼓舞士气,但伤亡惨重,导致基层军官容易短缺),在旅顺战场上见识到的这一切,让约瑟夫对这个时代的战争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而不是停留在后世的书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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