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大与鹿朗连夜离开鹿城之后,鹿朗一路把王大护送至天机阁山门下。
太阳高照,已是中午时分。山下,鹿朗拨弄了几下王大怀中的幼儿,“我虽瞧不上你做事,但还请将鹿饮溪好好带大,等他成年之后让他来贪狼堡找我。”
王大眼睛几乎失明,但仍感到鹿朗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他也不愿多说,给鹿朗抱了抱拳。山下天机阁的门人赶忙搀扶着他,一步一台阶往山走走去。
鹿朗眺望着高耸入云的天机阁,不再啰嗦,这个面带恐怖伤痕的大汉径直往贪狼堡去了。
一个瞎子抱着一个小男孩,就这么晃晃颠颠的站到了阁老的面前。
阁老瞧着王大,一股无名火疼的升起,不知如何发泄。
给王大甩脸子,对着他一个瞎子如同对牛弹琴;想抽他,这瞎子挨个巴掌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脑子,阁老还指望着这瞎子接班,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了。
阁老叹了口气,望着王大抱着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小男孩正沉沉睡着。
自被上一任阁老半哄半骗的推上来顶上阁老的位置,阁老谨慎半生小心经营着天机阁,他还没遇到如此头疼的境况——按规矩,天机阁不得参与世事纷争,王大违背了规矩按例需要赶他出山。
但一想到天机阁那般不争气的徒子徒孙,没一个顶用的。偌大的天机阁要是连个地级算命师都没有,那天机阁也就真的衰落了。
阁老这次回山之后,本想着颐养天年,让王大顺利接班,谁知道来了这么一出,本来就视觉大降的王大几乎就是一个瞎子。
阁老脸色阴晴不定,想着来气,回手一巴掌抽在了一旁赔笑的张二脸上,又使劲敲了敲张二铮亮的榆木脑袋。
“你这个废物,天道感应不了,让你看住你师兄又看不住!”
委屈的张二揉着脸皮,又摸了摸光头,舔着脸靠近:“阁老,不能赶师兄走啊。我一个人级算命师,罩不住的。”
“知道你没那能耐!”阁老瞧着惫懒的张二就来气,没好气道。
张二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他与王大素来交好,也正是王大事事照顾他,他离不了这个少言寡语的大师兄,卑下贴近个老,“规矩是人定的,我看让师兄去禁闭个几年以示惩罚就行了......天道总有打盹儿的时候吧。”
未等他说完,阁老瘦黑的脏脚已经印到了张二的大腿上,张二站立不住,往地上一倒“哎哟歪,师傅,您干吗?”
“你个怂货,感情违反门规,回头天罚的不是你,你是想老头子我早死啊?”
张二看着白发苍苍,却健康有力的阁老小声嘀咕,“我要能像您一样活到八十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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