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春事都来几?早过了、三之二。绿暗红嫣浑可事,绿杨庭院,暖风帘幕,有个人憔悴。】”
吟这半阙词的,正是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吟完看着同行二人,笑而不语。
另一个少年笑着朗声接道:“【买花载酒长安市,又争似、家山桃李?不枉东风吹客泪,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
额前一缕金发。在暖春的煦日底下,显得格外不羁。
额外还有一个穿黄衣的小子,笑道:“莫非只你们会吟?”
摇扇的公子好奇问道:“哦?莫非你还知道我们吟的是什么?”
一个眉粗眼大的黑衣少年道:“这是欧阳修的一首青玉案。只道是伤春,思乡之情。”
却不知,这上下两阙,正倒合了吟出他的二人的心意。
公子抚扇道:“咱们兄弟三人,终日里游山玩水,未能成就一番事业,也终究不可久为……”
金发少年从怀里摸出几片金叶,笑道:“只管玩乐吧,我家还颇有些基业,纵使玩个两百年,也玩不跨的。”
公子道:“三弟,这些……终究是你家里的。我们兄弟也不是无能无志之徒,怎能长久的靠你接济?”
黑衣少年道:“大哥说的对,总用你家的钱,我们算什么本事?若被令尊知道,还不看扁了我们?”
“也罢!”金发少年嘿嘿一笑。把金叶子重新揣进兜里,嘿嘿笑道:“大哥少年得遇神仙指点,功夫超然世外,二哥天生怪力,江湖也少有敌手,我再不济,还有丰厚家产,请了仙师学过。就凭我们三兄弟还闯不出一番事业,那可就奇了!”
顺着蝶,随着花。
溪水,从山里流出来。
这一处溪水婉婉转转叮叮当当,明澈见底小虾游戏,也颇为雅致。
不知不觉间,午后的太阳,照的整条小溪,泛出点点金光。
白衣公子一愣,指着溪水里道:“那是什么?”
另两人毫不在意,看着波光闪闪的溪水道:“难道太阳照在水里,还变金子不成?”
白衣公子不理二人,脚下发力,好身手就显露出来。他一跃就到了膝盖深的溪水里,手往溪里一探,捻起一块金光闪闪的石头大叫道:“二位老弟,你们可瞪大眼瞧清楚了!这不是金子是什么?”
三人都是有眼力的人,那溪水里的石头,果然是含量极高的金矿石!!
三人一声大笑,黑衣青年道:“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咱发了嘛!”
一人脱下一件外衣,争相捡起了金子。
不敢到处声张,他们仔仔细细的循着溪水,把捡起的一袋袋金矿石,找到一个掩蔽处埋了起来。
再往上走,就道了溪水的源泉。
直壁的青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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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变?!”
六人无不大惊。
哪怕是月圆之下有老鼠惊动而托灵气而起的最差劲的尸变,都是一个村庄的噩梦开始。像这样极具恐怖能量、如此众多的尸体,同时尸变,就是他们六个,也从来见都没有见过,连想,也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
那些“复活”的尸体狂乱的扭动着僵硬的身躯,如看到灯火的飞蛾一般,前仆后继蜂拥而上,朝六人袭去!
走在队伍最后的生云双目一垂,合十道:“我佛慈悲!”
“六字大明咒!”
说罢双掌左右一分,一道佛光,顿时盖过火光,也压住妖气,一撮一扯,双手间的一串佛珠应声飞起,见风而涨,悬在尸群头顶,佛光暴涨,佛珠笼罩之下显出“唵、嘛、呢、叭、弥、吽”六个金灿灿的大字盘旋不休!
射下的金光,把群尸全部拢在里面!
三僧齐力祷起咒文,闭目合十虔诚姿态,自然是宝相庄严。隐隐身后还有佛光窜起。
“我佛慈悲,你等本已经下到地狱,何苦又回这身皮囊来染这尘事呢?散了吧!”
说罢三僧携手,对着各出一掌!
三道金光窜起,六字大明咒更是鲜亮!
旋转地如六盏彼岸明灯一般的庄严大字,轰然一落。罩在群尸的头顶三尺处。佛光挥洒,顿时群尸如魂魄被剥离一般。无数细微的黑点,开始从他们破裂的皮肉地下,痛苦尖嚎的口中一点点的剥离出来。
镇魂、超度的功夫,天下能出活埋寺之右的,恐怕没有。
罗小扇还吓了一跳,本准备拔剑的,再看和尚手段,不由拍手称妙。
“好和尚,顶呱呱啊!”
话音未落,只听洞内一声轻喝。
那些飞来飞去相安无事的蝙蝠,忽然如着了魔障一般,遮天蔽日蜂拥而来!
第一批数百只的蝙蝠撞在六字大明咒上,惨叫的画成血水,血水未落,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洞穴里的蝙蝠如无穷无尽一般,哪怕佛光纯正的如同烈日,他也化如乌云,势要把佛光遮得个一干二净!
三僧额角流汗,生平道:“不好!”
“俗话说‘有打怕乱打,妖精怕神经。’它们如同神经一般发了疯连命都不要了,这可怎么挡?”罗小扇不由后背渗出冷汗。
说话间六字大明咒上的佛光,已经被层层叠叠无数的蝙蝠所遮蔽。越来越多的蝙蝠,开始裂开嘴,翻出四颗恐怖的獠牙,在洞顶盘旋一转,如潮水翻浪一般,朝六人所站之处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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