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脆蛇(2)
手电早在那黑球炸开之时就已掉在地上,此时居然在断蛇群中东滚一下西滚一下,光线因此变得很凌乱。借着那昏暗的亮光,我骇然发现那些长长短短的“熏腊肠”,正是先前那种黑蛇的断截身子,此时像溃不成军的士兵,正在乱哄哄蠕动爬行,你拥我挤,看意思是想找到自己所属的那个蛇头重新连成整体。
而此时还有另一种惊心动魄的场面。由于数量众多,断蛇们一时乱了分寸,好不容易排在一个蛇头后面,却似乎发现这蛇头根本不是自己的老板,所以又纷纷扭转身子撤出队列,两头上翘,东闻西嗅,似乎在极力辨别自己的方位。因此,此时真正连成一体的黑蛇并不多,大多都还在左冲右突,胡乱翻滚,原本干净淡白的石板地面血痕千丝万缕,很快就变成血糊糊一片,完全像一个憋脚的抽象派画家鬼算桃符的结果……而那手电,已被无数断蛇拱得越来越远!
覃瓶儿在昏暗的光中高高跃起,扑向那翻滚的手电,敏捷地一把操起,扭转身踩着无数断蛇向檐沟跑,边跑边对瘫软在地上的我狂声大乎:“快跑,檐沟那边的断蛇少些……”
我一呆,在覃瓶儿的手电光中,果然看见檐沟那边虽也有很多断蛇在蠕动,却比这边要少许多,很显然是从这边崩飞过去的。我虽然视线不清,但依稀能看见那边露出的灰白地面范围较多,所以才得出这一判断。
我嘴皮抖得厉害,听见覃瓶儿的叫声,双手在地上一撑,试图立身站稳,谁知我此时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屁股刚离开地面几公分,裹着布条的脚无巧不巧踩中一截正在蠕动的浑圆的断蛇,一滑,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得地上几截断蛇像压扁的香蕉,我甚至能清晰感觉屁股已被断蛇的污血浸透,而且断蛇的脆骨也硌得我的屁股生疼……唉!此时此刻,我胯下的两颗“原子弹”早已不听控制,缩进腹腔打死也不归位了,而那枚平日耀武扬威的“火箭”也在危机面前变得蔫头耷脑,其内部却有一股热热的类似氢气燃烧的东西差点喷薄而出……“怎么还不动?小心蛇头咬你屁股……”覃瓶儿跑了几步,见我呆坐不动,踩着满地的断蛇,一溜一滑折身回来扶我。
此时断蛇们正忙着整队,还没蛇头对我还算丰硕的屁股感兴趣,覃瓶儿一句话却比蛇头真正咬我一口还让我心急如焚。我腰一挺,双手再次一撑,没想到居然摸到两截断蛇。来不及看清究竟是蛇头还是蛇身,强忍心惊胆寒顺手把断蛇掷了出去,哪知心急火燎之下,加上视线模糊不清,我竟把那两截断蛇一前一后向覃瓶儿掷去了。
覃瓶儿脚步一滞,头一偏,其中一截断蛇擦脸飞过,而另一截,覃瓶儿闪躲不及,等反应过来时,那截断蛇已飞近她的耳朵……暗淡的手电光中,我隐约看见那断蛇居然挂在覃瓶儿的耳垂上像一个硕大的耳坠来回荡啊荡!
我以为覃瓶儿肯定会惊呼出声,谁知她纤手一扬,扯脱那截断蛇远远掷开。此时,那惊慌失措的声音才像一把刀子扎进我耳朵,“好疼……”
我懊悔得挥手扇了自己两耳光,浑身霎时充满力量,股肉变得劲鼓鼓的,爬起来扑到覃瓶儿身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不由分说张嘴就去她的耳垂猛嘬,一股血腥拌着腥臭飙进口腔。那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比小时候那些嫂子的奶香味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此时我哪顾得了那许多?吸一口吐一口,很快我的嘴皮越来越麻,像吃了一把花椒,头昏脑胀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覃瓶儿倒表现出少有的镇定,虽被我抱得铁紧,一时挣脱不得,嘴巴倒很利索,“你不要命了?快,我们赶紧跳到檐沟那边再说……”我闻言摸了摸覃瓶儿的脸颊,感觉她并没“长胖”,心中像搬开一块磨盘此看来,蛇毒基本被我吸出来了。幸亏我的英明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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