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梭椤树
现在我总算搞清了,张飞庙或者称为桓侯庙为什么会如此别拘一格,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张飞张老爷的相貌当然不能用温婉儒雅来形容,他那一脸胳腮胡,他那凶神恶煞的五官,别说是人看了害怕,就是鬼见了也得绕着走,当初唐崖土司城的人可能就是把他老人家的塑像摆在这个位置,防止恶鬼进入地下皇城扰了土民的安宁。至于他的塑像可以伸缩,无外乎就是一个机关。之所以把张飞庙建在靠近唐崖河,是因为按照玄武山的地形,这个地方最矮,进出地下皇城的通道建在这个地方更容易。
但是,事情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呢?
我来不及想得更详细,因为覃瓶儿已经顺着张老爷的丈八蛇矛在爬了,并且在催促我们快点。我很讶异,这蛇矛的仿造品如此巨大,覃瓶儿一个温文尔雅的妹娃儿,动作怎么这么灵活?靠近木柱一看,我才发现上面一些供人攀援的凹坑,覃瓶儿正是手攀脚踩着这些凹坑向上爬的。
我当然不敢怠慢,背好背包,让花儿在我肩上趴着,第二个向上爬去,接着是寄爷,因满鸟鸟拿着玄衣都邮珠照亮,所以这次他殿后。这伙计被寄爷加了火焰,胆子确实比前大多了,居然没出现“争先恐后”的表现,值得表扬。
那仿造的丈八蛇矛其实也并不高,我们大概爬了五六分钟也就到顶了。这时我们才发觉另一件事情让我们完全忽略了,那就是我们早就知道,这个类似天坑的顶上明明盖着几块沉重的青石板,我们怎么出去呢?
其他几个人都发现了这一疏漏,神情都沮丧起来。满鸟鸟在下面问覃瓶儿:“接下来啷格走?”覃瓶儿在我头顶一言不发,直到满鸟鸟再问了一遍,覃瓶儿才沮丧地说:“我现在也想不起来该怎么走了!”
此话一出,我心里又一惊,难道所谓覃瓶儿的前世的记忆仅仅局限于地下皇城,一旦靠近外面的世界就没了?
覃瓶儿后来的话更是让我震惊差点一个跟斗倒栽下去,她说:“噫?鹰鹰,我怎么在这里呢?这是什么地方?”寄爷和满鸟鸟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话,喘气声戛然而止,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个伙计此时是什么脸色。
我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不是你带我们到这来的吗?难道你都忘记了?”覃瓶儿奇怪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我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翻腾得厉害,这样看来,难道真是土司王覃城的魂灵附在了覃瓶儿身上?想到这一层,我更加不敢再开口,害怕惊着覃瓶儿,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万一惊慌起来出现个三长两短,那我们一行人只有喊皇天了。
寄爷倒很沉着,岔开话题:“看看周围有没有其它么子孔孔这类的地方可以钻到外面。”于是满鸟鸟高举着玄衣都邮珠旋身上来,准备去照照洞壁,谁料这伙计并没细看,脸巴突然凑近了花儿的嘴巴,花儿见着这张脸,出其不意嚎叫了一声,满鸟鸟一吓,身子一抖,差点摔了下去,手中的玄衣都邮珠脱手而出,迅捷无比向下坠去,只听一阵叮叮乱响,玄衣都邮珠继续向下落,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被浓重的黑暗裹得铁紧。
满鸟鸟如丧考妣地怒喝一声,黑暗中我只觉一股劲风向我肩头袭来,还来不及反应,肩头一松,花儿已经脱离我的肩膀,跳进黑暗中某个地方去了,而我肩头挨了重重的一拳,打得我吡牙咧嘴,差点抱不住那木柱。
满鸟鸟骂声连天,唏唏簌簌一通响,似乎想回去寻找玄衣都邮珠。我一是担心花儿的安危,二是担心满鸟鸟要财不要命,三是肩膀的剧痛勾起了我的怒意,我对满鸟鸟大吼一声,“慌卵吗?不怕死你就下去。”
满鸟鸟唉声叹气,后悔连连,听见我的吼声,叽叽咕咕一会,安静下来。
听满鸟鸟安静了,我刚想找找花儿跳到什么地方去了,陡听花儿在我头顶斜上方低低叫了一声,听起来并无异常。我心里大喜,摸黑向上爬了两步,和覃瓶儿并驾齐驱,一左一右抱着木柱不敢松手。“花儿!”我低低喊了一声,花儿又低叫一声,一股热风向我袭来,似乎还夹杂着花香。正疑惑间,一条毛茸茸的腿陡然蹬到我脸上,我麻着胆子一摸,无巧不巧摸着花儿腿上那个大疱,大喜,对其它几个人兴奋地说:“这洞壁上果然有个洞,看样子可以通到外面,花儿发现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既然有洞,而且距离也不远,我们几个人小心加小心总算都爬进那个黑咕隆咚的洞里。那洞倾斜向上,距离也很短,我们只爬了几分钟,蓦然就看见了月光,听到了阵阵蛙鸣!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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