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够了吧。”狄恩看着堆在脚边的鱼,咕哝了一句。
好不容易找到了除野果以外的食物,他可不会白白放过,就这么空手上路。于是一大早起来便又跳入潭中,捉了二三十条鱼上来。他熟练地给它们开膛破肚,用水洗净,再用树枝把它们撑开着晾在那里。把它们风干后,虽然没有盐,至少也能多保存一段时间。
忙过之后,狄恩躺在潭边的空地上,嘴里叨根草,看着头上的天空想七想八:
萧远也不知怎么样了,有没有遇救?现在在哪里呢?他撞在岩壁上,伤得重吗?…… 语言不通也是个麻烦。这不是中国吗?怎么那些人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明明来之前还跟着萧远恶补了一下汉语的。……
也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回归文明世界,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现在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广阔的地带没有人烟,可真称得上是奇迹了。
“不管了,就算要绕地球一圈,也用不了三年嘛。”狄恩掰着手指算了算,自言自语道。他可没想就算真地走三年,那也是在有充足的物质补给的情况下。
看看不远处的鱼,他满意地笑了笑。干粮问题解决后,剩下的就是饮水问题了。没有水壶,也没有其它贮水的器皿,怎么才能把水随身携带呢?总不能把鞋脱下来装水吧。
“唉,如果能打到一头野兽就好了!”他在书上看过,古人们就是把动物的胃袋进行加工后拿来当水袋的。就算动物很小,至少也可以用它的皮来缝个革囊。
“古人啊!”他叹了口气。幸好自己生活在现代,享受着现代的一切便利。如果生在古代,刀耕火种,得从井里汲水,靠人力畜力干活,没有汽车火车飞机,也没有电脑电影电视洗衣机,连生个火都得钻木或用燧石,那还不如干脆一头撞死早点去天堂算了。
不过在自己这种情况下,古人是怎么做的呢?
狄恩猛地从地上一跃起身。就不信自己还比不上古人,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没有现成的水壶水囊水葫芦,这里有的是泥土,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一个吗?
他一向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在潭边找了一块比较湿润的地方,捡根树枝挖了起来。挖出来的泥土再仔细去掉砂石,掺上水象和面一样揉搓调匀。试一试,嗯,运气不错,这土虽然比不上烧陶用的粘土,却也有点粘性,能够成形。没有转盘,他只好用拳头在捏成的泥团上用力捣进去,使之成凹下去的碗状。然后再对边缘进行细加工,让它肚大口小,成了一个瓶子。再仔细想想,他又把瓶身中段弄细一点,开口处也弄得只能容下一根手指。
忙了个满头大汗,总算是做了一个葫芦状的泥坯。他又赶紧拾柴生火,把泥坯放到火里烤。一边烤一边祈祷它不会在火焰中裂开。在等的过程中,他又顺手用剩下来的粘土做了个盆,并在它的上沿弄了两个洞。
总算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弄了两天,其间经过了多次失败。最终,一个黑不溜秋的葫芦和一个歪腰咧嘴的盆问世了。没有陶瓷砂器那样漂亮,但摸在手里也硬硬的,不象泥坯那样一碰就走形。
狄恩小心翼翼地捧着葫芦和盆来到潭边,先把它们放到水里浸一浸,还好,没有散架。再往里注点水,守着它们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哪里有水渗出来。他高兴地在地上翻了几个筋斗。这样一来,水的问题就可以暂时解决了。
看看鱼肉也已经被风干了水份,他割下树藤,把鱼干串成一长串,两端在一起打个结。又用一根藤拴住葫芦的细腰,再在里面注满水,削个木塞把葫芦口塞住。至于那个盆,用藤穿过边上的两个洞,也束了起来。
因为想到路上也碰到过山鸡野兔之类的,他便利用空闲时间,选了几根比较直的树枝,一端用刀削尖,再用火稍稍炙烤一下使之变得更为坚硬。很快,几根长矛就做好了。虽然没有铁制的枪头,但在这种情形下,好歹也能充充数。本来打算做个弓或弩的,因为缺少制弦的材料,只好作罢。
准备就绪,他把鱼干串和长矛绑在背上,水葫芦挎在腰间,盆倒扣在脑袋上。收拾停当,便又重新出发了。
经过这两天的修整,狄恩吃得饱喝得足,再加上年青人恢复能力惊人,现在他的状况几乎已经回复到了在美国的时候。前进的速度大大提高,两天走过的路程抵得上前一阵走五天。再加上有了应手的工具,以他的身手,捉到一只两只兔子山鸡并不是很困难。于是,他的美餐除了鱼干外,还有鸡肉、兔肉。那个权当头盔的土盆倒是派上了大用场,烤肉吃腻了,有时也用它来煮食。
他一直这么前进,通过太阳、星星来辨认方向,靠打猎来维持身体的需要。可是十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烟。这里似乎是一个人类绝迹的化外之地。有时候他甚至会以为那天看到的人只不过是他的幻觉。
这天,狄恩发现了野兔的踪迹,便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走不多远,他一眼看见一只灰白的野兔正在一个树洞附近古捣着什么,便不假思索地从背上取下一根长矛,投了出去。野兔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急飞过去的长矛钉在了地上。
走过去提起血淋淋的兔子,狄恩把它从长矛上取下,随手挂在了腰间的藤钩上。
如果看到现在的自己,不知萧远会说些什么。说不定会骂他太过残忍,不会再把他当朋友了吧。狄恩苦笑一下,摇摇头。没办法,这就是人性吧,为了活下去,哪还管得了这些。所谓的仁慈博爱,都不过是在自己的生存质量有保证的情况下的消遣玩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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