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敏软硬不吃,崔博也莫得办法,待道出其中原委后,濮阳敏的脸,又变了。
他低头琢磨了一番,突然拍案惊呼道:“真善政也!”
打濮阳敏在朝为郎时,就觉得官场中黑暗险恶、密辛如海,尸位素餐者不胜其数,输钱得官者更是大有人在,这不是他向往的仕途。
如今外出为一县长,他只想为百姓做点实事。
有一种人,财帛不能动,恫吓不能屈。
崔博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他一惯喜欢拿钱办事,却未曾想到这濮阳敏也是一个清正不阿的官吏。
“此事易为耳!”濮阳敏当即拍了拍胸脯,表示愿意揽下此事,“只是其中细则,烦请崔长史讲解一二。”
一个县长,虽说秩低,但在一县中,却是一等一等的人物。
而井陉行事,也是好吧,城中家世差不多的、有好胆的豪右,几乎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余下那些子中小地主,要么是没胆的主,要么就翻不出水花。
濮阳敏心里清楚,只要这个崔长史不从中阻挠,县长的位置,他可以坐得稳稳的。
崔博沮授等也没想到,濮阳敏能答应的这么轻松。
一次改革,向来是人亡政息,崔博虽然没亡,但远离了也和亡了差不多。
“濮阳君,真高风亮节者也!”崔博是真滴感动。
能让他主动掏腰包的情况很少,一则为自己,二则为朋友,三则为国家,四则为百姓。
今日他备了财货约百金,那可给他心疼坏了,虽然这是从井陉豪强家里抄的。
“我将叛贼田地征为官有,均分流民,官府提供耕牛、耕马、种子、农械,而流民则等于是为官家种田,官府收取定额田租…五倾可设一田官,督屯民种田…凡种满十年,土地私有,荒废土地、不勤稼穑者,夺其田亩…”
崔博又将那日榷定好了的屯田方案,给濮阳敏说了一遍。
“而豪强宅邸,可分设为校场、学宫…”这个倒是崔博临时想的,这宅子他终究是带不走,而办县学、设校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有流民、豪强童仆愿从军者数千,崔博肯定是要带走一部分的,而剩下一部分,还是会留在井陉。而这井陉的文化教育嘛,崔博认为还是有必要加强一下的。
他在井陉召了俩幕僚,一个是襄国人,一个是廉人…
“凡城中识字者、通经者,我都有记录在册,濮阳君可择而用之为吏…”
崔博言中不可谓是不细致,土地分配、练兵场所、学校、用人等方面,全都给濮阳敏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最后,井陉耕地少,我欲迁流民三千口往真定…”
如此,其中要则便说了个明明白白。
崔博、沮授、张钦,这仨人加起来,怎么着也能顶上个诸葛亮啊,崔博嘴如连珠炮,哒哒哒,直接听得濮阳敏一愣一愣的。
“崔长史…”濮阳敏一时甚至想不起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崔博了。
“嗯?”
“大善!”濮阳敏挠了挠头,“崔长史所言,我已记下,只是其中细则想来有所记录,今日后可与我一观,在下将全力配合崔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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