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这东西,本是那些地位很高的重臣、诸侯或者是帝妃死后,给予他们或好或坏的称号。
但牛辅这番恨不得将刀架到刘协脖颈上,那刘协他还敢给董卓封个下谥么?
董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十恶不赦、怙恶不悛呢?
答案只能——是!
他最不能饶恕的地方,纵兵抢掠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废了刘辩,立了刘协!
前者还好说,这时代的军队,无论纪律多么好,总兵劫掠祸害百姓的事还是会有,但后者不一样,这事一出,那他董卓就是全天下最大逆不道的人,可以说是触怒天下,丧天下之大德!
完全是将“礼”狠狠踩在脚下,这是士大夫最不能接受的!
但他有没有一些值得洗的地方呢?
答案是——也有!
他刚进京,操天下之大权时,还未有滥杀士人,反而想去做那舔狗。他的姿态,可以说是放得很低很低,就算说是刻意讨好,也没问题。
那日显阳苑,张延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没杀;然后卢植又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没杀。
啧啧…这会儿说他残暴,似乎倒还真是委屈他了。
“卿…卿…说何谥为好?”刘协哆嗦着说道。
牛辅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董公此生,少而武勇过人,也因武而入仕,后为国讨贼,平靖异族、乱贼,多有功劳,陛下可予董公谥‘武平’!”
其实,牛辅还真的不是真心为董卓求追谥,而是他要做足姿态,好以此来,收买董卓麾下的一应将士!
此前董卓战死,牛辅拼死去抢董卓的尸首,只是第一步,为其加谥号,正是第二步。
他本就是董卓女婿,平时翁婿二人关系也亲,董卓子早丧,他就一直待牛辅如同己出。所以对于成功接手董卓手下将士,牛辅还是有很大自信的!
“全…全依了卿!”刘协颤颤巍巍地接过了牛辅递过来的笔,在帛书上一字一句地写着…
……
牛辅就这么站立于刘协身边,他回想起入京以来的一切,内心更是挣扎。
“外舅…你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啊,不过…我不会走上你的老路!”
他在心里呐喊着,他的心情,似乎没有因为自己的丈人被杀,而发生丝毫波澜,反而,激发了他心中的野望!
是的,他觉得董卓所为,太过仁慈,一味地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真的能让那些子骄狂的名士们效劳吗?
“外舅…你错了!我会做得更好!”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暗暗发誓道。
“报!”此时从宫外闯入了一兵士,“宫外来了许多‘贼兵’!”
牛辅冷笑了一声,当即他拉住了刘协手,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而刘协呢,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他根本无法面对牛辅的威势——那毫无保留的、对皇权赤裸裸的藐视抑或是鄙视,仿佛在无声警告他:不听我,必死!
刘协的腿有点软,只想个木偶一般,被牛辅牵着走。
天子的寝宫很大,但是再大,也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此时二人的心境,一个智珠在握,一个忐忑不安渴望着救命稻草。
牛辅出了宫门,往殿前陛上那么一立,睥睨着底下包围着自己兵马的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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