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身影早已看不见,就连踩踏出的脚印已被大雪淹没。一阵凛冽寒风虎啸而过,侯袁方才收回目光,回到篝火堆旁。为火堆加些柴火,目光变得安然神伤,旺盛的火势不能带给他一丝暖意,他的身体再轻轻发抖。他依稀记得那年京城,有着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男童叫糜啸辕,女童叫做芈诗媛。两人一个贵为当时大楚第一权臣大柱国之子,另一人则是大楚皇帝最为疼爱的长公主。他呢?他只是一个挂着七品学士府庭士郎之子。
那年他才三岁,像只跟屁虫跟在二人屁股后面,整日再安阳城四处游玩,就连皇宫都是他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那时京城谁不知道三(辕、媛、袁)大名。他的辕哥总喜欢拿着把木剑,带着他们去一安阳城中江湖门派设在京城的府邸切磋武功。他媛姐腰间挂着一方朱红小印,此印是她求他父王特意为她雕刻而成,上面刻着四个大字“皆为嫁妆”。
每当辕哥打赢一处,媛姐就会拿出朱红小印,大喝一口气,再府门上一气呵成盖上小印。而他呢就会拿出小本子,记录下交战过程,府门地址,照辕哥和媛姐说的,“从今天起,这里已经是我的了!”可惜好景不长,边境再一次与蛮达子交战后,缴获到一大堆大柱国和蛮达子偷偷往来的书信。凉西郡太守数千里负荆请罪,自述这些年如何帮大柱国偷运粮草精铁入西域,朝堂哗然,大楚震荡……
三百名言官宫门死谏,更有学士府几十为庭士郎血涧金銮殿……从哪之后,京城三(辕、媛、袁)只剩一袁。两年之后又有一袁拦下左丞相马车,当街三问惊世之举……京城再无一(辕、媛、袁)。
侯袁想着往昔过往,情不自禁留下眼泪。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怎么会是他,不可能是他,我去过的,绝不会认错!”小声低喃,带着几分哭腔。那日清晨,他跟着换上一身宽大红衣长裙,头带凤冠盖红巾的媛姐,一起来到大柱国府邸。内府深处他们一眼就认出身中三只军中机制机努,躺在地上手持木剑的小男童。
“就算那时我认错,媛姐不可能认错。”双眼满是泪水。那日,他看着媛姐抱着已经死去的辕哥,听到她的小声呢喃“这是母后亲手为我绣的彩凤嫁衣,说是等们长大,穿着它嫁给你。可你为什么不等我长大呢?”那日安阳城中百齐鸟哀鸣!
夜再漫长黎明终会到来,侯袁擦干脸上泪水,拿起半空的酒坛,猛灌几口。
沐晨时分五骑使出沙丘扬长而去。
一处被四五做沙丘三面围成的沙谷中。五人骑坐骏马疾驰而来,一到此处就察觉不对劲。黄峰示意几人停了下来,满脸胡茬兵卒弃马爬上一座满是积雪的沙丘上。过了片刻阴沉着脸回来。
“怎么了?”黄峰多年从军多年,刚来到此地就察觉不对,又看到手下这般脸色。
胡茬兵卒爬上骏马,“进去就知道了。”五骑不在迟疑,驾着骏马进入谷中。刚刚进入沙谷中,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走过几座无人看守的哨塔,几做用着简易牛羊皮搭建的帐篷出现在眼中,雪地上还躺着十几个早已成了冰雕的大汉。几人相视一眼,分成三队查探帐篷。
马浑从一个空空无人的帐篷走出“老疯头这是什么情况?”来到蹲在尸体旁检查的黄峰身侧。
“不是同僚做的!”他们都很清楚,马贼的头颅虽然比不上蛮达子值钱,但这十几颗头颅,也够换些铜板,大吃一顿了。要是军中同僚做到,觉得不会留下头颅。
“也不是马贼!”启雄和胡茬大汉从一处帐篷走出,两人还抬着一个大箱子,放在两人身旁,打开箱子,金光闪闪,里面装有一些黄白之物和珠宝饰品。
“侯袁你见识多,来看瞧瞧看!会是谁做的?”黄峰对着刚刚从一个帐篷走出的侯袁叫到。
侯袁蹲下观察尸体片刻,只见十几具尸体,都是被一剑割喉,身上再无其他伤势。“军中不肯能有这样的高手,马贼中能有这样手段的,只有那几伙扬名塞外的凶匪。不过……”看着一旁的财物,无论是同僚还是马贼都不可能只杀人,而留下财物。
“看着剑口,我十几年的刀功,都做不到整齐如一,深浅如一。”启雄一一翻看十几人喉咙处的伤口,浓眉微皱。他从军前,就是混江湖的。在几人中轮功夫,可以排在第二。
“最少是一名四品境界的江湖侠客做的。”侯袁再琦珂书院曾连登三学甲评,还有两项是别人不知道的,他还得过武乙、棋乙二评。
“四品!野马关何时来过这样的高手?”黄峰听到大吃一惊,他可是知道四品高手在江湖的地位。兖州三品高手就能横行着走的地方,能找出一手之数的四品高手那便顶天了。“凡事上了二品,到了野马关都要登记造册,我可是没听到有四品高手来到过。”
“会不会是昨日遇到的那名青年?”胡茬大汉看着侯袁开口问道。
“对啊!袁大哥,我们醒来就不见他,会不会是他做的!”马浑也接着说道。
侯袁还没有开口,一旁的黄峰就冷哼一声,“是谁不重要,我们先砍下头颅回去交差。我再跑一趟野马关,问问不就清楚!”
回去的途中,马浑走到侯袁的身旁,“袁大哥,我刚刚没别的意思。”
看着少年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侯袁伸手朝他胸口轻轻一锤,“了清了。”
兖州汉子多是直爽性格。马浑一甩脑也不在矫情。“袁大哥熊大哥,你们给我说说江湖上趣事呗!”
侯袁先是看了在身旁启雄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喝了一口酒水润润嗓子。“要说江湖,我就先给你说下如何划分高手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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