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精灵的头颅研究了一番,在交到了樱罗兰人手上后。齐米尔开始着手展开更大规模的进攻,计划一举攻陷位于苏格兰的精灵王庭。
这样威尔士的阴月精灵就失去了大脑。爱尔兰德的凯尔特精灵,也会孤立无援了。
出兵的理由就是惩罚精灵对苏格兰人类的驱逐。
来自苏格兰的百万人类难民的确令南方樱罗兰的贵族感到难以处理,所以齐米尔以这种名义,得到了他们更多的支持,至少他们不会给他拖后腿。
齐米尔率领大军朝向苏格兰,他先是分兵三处,在不断的胜利中,大军逐步汇聚在一起,对补给造成了一些影响。
胜利如影随形,失败却暗藏在胜利的喜悦后。
齐米尔的进攻行为一开始就遭受到了鹰旗帜掌旗官的反对,但他的意见没有受到尊重。齐米尔不耐烦驱赶了他,还命令他不要在质疑,而是学会完全的服从。
即使命令是错误的,也要服从吗?至少从歌利亚人的传统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可质疑的。
毕竟歌利亚人一直都认为:勇气源自于骄傲,骄傲永远来自荣耀,而一切荣耀尽因传统。
“不幸终于降临,我两手空空的来到世间,死的时候却身负滔天大罪”——在色雷斯战役中深陷罗马军队的层层包围,绝望的歌利亚人军团长尼塞自杀前最后的遗言。
如今这句流传千百年的警言,也可以运用到齐米耳身上,不幸终于降临,他的大军迷失在了苏格兰的森林,面对着的是精灵沿途不断的骚扰。
几具尸体正被歌利亚人埋葬,但还在埋尸体的时候,箭矢又从林子里突然冒出,射入了颈部,鲜血便会喷出,人便会死去。
又是一场可怕的袭击,精灵的箭矢又夺取了一些重要的生命。
根据传统,在野外埋葬士兵的人只能是他们本队或是本旗团乃至本军团的长官,普通士兵战死,自然由他的队长来埋葬,而队长战死就会是旗团长,进而如果旗团长战死,那军团长会亲自埋葬。
这些精灵似乎知道了这些,专门去袭击那些基层的指挥官。这无疑令大军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对歌利亚人来说,一切都是这样的不适应。
精灵神出鬼没,稍不注意就会从林中突然杀出,或是射杀一些头目,或是单纯的惊吓一下这些凶狠残暴的歌利亚人,令他们愤怒却无处使力,士气不断下降。
甚至就在这时,他们这些人已经十分警惕了,精灵还会不断的从林子里冒出,用精准的箭给予他们极大的心理震慑。
每天都有人被杀死,精灵在夜间的袭击更加致命:他们会操纵森林里的毒虫和树木将大军至于死地。
不得已歌利亚人只能每走到一处地方,就选定一块平整的地方修筑一座或几座木堡,布置上防御结界。以防精灵夜间的偷袭行为。
齐米耳依旧没有做出撤退决断,他此时还打算撑下去。还命令部队砍伐一些树木,利用这些树木做出一些木质的箭矢。所以歌利亚人,每每行军驻扎修筑完木堡后,也不能休息,趁着白天的机会,他们就赶制各种箭矢,他们的营地内总会传来削木头的声音。
他很快就为不及时撤退而感到后悔。
因为精灵用他们的行动证实了一句被矮人常挂在嘴边的话:陷入到森林里的其他种族的大军,很难战胜他们这些森林之子。
在战争中,如果嘈杂的声响似乎一下子凭空就消失了,那对深陷其中的士兵和指挥者而言就是最可怕的情况发生了,他们或是落入陷阱,或是深陷重重包围。
歌利亚人就是这样。就在剧烈的雷雨声里,他们发现自己被无声无息的包围了——被无数精灵包围了。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精灵,如果是其他人,会认为绝境已经降临了,他们会失去冷静和理智,变得疯狂,因为已经绝望,所以恐惧,而恐惧带来愤怒。
不过,在这种几乎任何军事大师看来,都可以算是深陷绝境中的情况。齐米耳,从来也不曾感到绝望,武士的血液在燃烧。
他坚信沉默带来威严,在他的士兵面前,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的、理智的、残酷的。
这位在地中海和南欧罗巴沿岸纵横了近十年的武士,收获了无数的荣誉和赞美的陆军指挥者,从青涩的新兵成为了老辣残酷兼有狡猾著称的上将,相对一些同僚,也没有用太长时间。
他有着自己的信心,他和他的士兵,即使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也都毫无畏惧。在他无畏且残暴的士兵心中——在他们那些人的心目中,他每下达一个命令就会所有人离胜利又近了一步,这个信念即使在这种严峻的情势下也未曾动摇过。
何况如今和过去又有不同,今非昔比,现在的歌利亚人又恢复了昔日阿比伟时代的绝胜武功,区区欧罗巴森林里的一群野精灵而已,还不会对意气风发且眼界极高的骄兵悍将们造成任何心理威慑,哪怕他们神出鬼没的打法令习惯了排兵布阵作战的歌利亚人不适应。
但他们是歌利亚人,昔日也是骑马在草原上狩猎的一群人。
在罗马时代。
那时候,在草原上生存的人,即使是大雪天深陷孤立之中,也完全可以凭借本能与顽强的求生欲望去寻找到自己的部落,哪怕是死亡,也要在前进中死去,那时候人的尸体从来没有能保持安详与平静的,他们临死前的状态都是挣扎着在马背上,连同他们的战马一起被冻成冰雕而死。
古代的武士在与敌人伏击作战的时候,没有等到敌人靠近或是命令,即使被活活冻死,也没有一个人会独自站起来。
所以最终,精灵这种游击作战的方式也唤醒了他们体内的远古血液——狼群精神的一种,临死前的报复。他们发誓,即使全死在这,也要令精灵付出代价。
“哗啦啦啦,哗啦啦”,雨点从天空中降落,齐米耳刚刚结束了瞭望,他从远处的山地走回临时搭建的军营里,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给神经传来潮湿阵痛的信息。
齐米耳全身都被大雨淋得湿透,雨水顺着他铠甲的缝隙钻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淡薄的军用棉衣根本不能阻挡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他现在很不舒服。
不过他的身体很快散发出一股黑色的光芒,片刻后就不再感到任何的不适。
此时的齐米耳内心如同这里的雨天,阴沉而不可琢磨。
虽然他早就料到了,在这种长满了‘遮天盖地般巨大’的大树的山地进攻的艰险。但当时因为坚信胜利,所以没想到取得胜利会这样艰难。
他不曾忘记,是他下达了进军的命令,才令大军深入森林的。
他放眼望去,在大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些日子的艰难。
地形复杂物资难以运输、军队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进缓慢、由于到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海,极容易遭受到对方的偷袭与骚扰、由于对手是精灵,不能指望他们会帮助人类,想要在当地寻找向导也很难,却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一群早已经衰落到只能在森林里过着野人般生活的精灵戏耍。
精灵们只是不断的偷袭、奇袭、引诱埋伏或是袭击齐米耳大军的后勤运输队,仅仅这条就足以令他的大军不能干更多事情了。
对此,他只能哀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歌利亚人已经断粮了,不过还好歌利亚人有着自力更生的传统,他们的军中人人都是神箭手,即使是不拿弓箭的人也一样,就这样,歌利亚人在休营的时候,一边用砍树造出木质的箭矢,一边木质的箭矢去打猎来补充军中的肉食,此外歌利亚人还会去啃食草根和树皮,以此来维持他们身体里的各项机能的有效运转,他们的战斗力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在几次与精灵的突袭、破袭交战里,他们凶悍的军风展露无疑,更加的愤怒,更加的疯狂。
现在的歌利亚士兵经常会在作战的时刻高喊陛下万岁,这其实也表明他们的处境是算不上好的,因为按照歌利亚军队的习惯,只有在战场陷入绝境的时刻,他们才一般会高喊陛下万岁或是别的什么口号,这也是一种穷途末路的表现。
齐米尔,没有绝望,却感到乏力。因为激烈的战斗,他按照传统总冲在最前。他的体力消耗的十分严重,最重要的是维持武者力量的气,也因为精灵施展了魔法,封闭了空气中的能量而无法恢复。尽管武者一直强调力量来源于自身,但这个时候却可以证实,这种话是不准确的。
但是一个指挥者在他的士兵面前,至少还是要表现出时刻的自信,也许是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在慢慢的下降,他将全军的人都尽量集中在一起,然后站在临时搭建的一处演讲台前——几块石头垒砌的一个能站立一人的地方。
“瓢泼大雨也不能阻挡勇士试图建立功业的心,我们的心田就像沙漠,这大雨刚好滋润了我们的干涸的心脏。来吧,士兵们,我在这里再次承诺,我们只要胜利了,回去的时候,有的是功勋和荣誉!
金钱和美酒,鲜花和美好的女人,一个也少不了。
还有武士的最高荣誉——我们将接受召见,然后会有人在古老的石碑上,将我们的事迹刻下,直到千年后,我们的名字也还是会被记起,哪怕不能是圣人的美名,恶魔的罪行也足以令我们名扬千古,不能被人用敬仰的目光看待,那被征服者的恐惧和仇恨的目光也不错。
到时候,我们死了,一起接受神灵审判,还是一个军团的兄弟,我是你们的军团长,你们是我的兵!”
齐米耳站在所有士兵中间,虽然还下着大雨,但兵士们在雨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随着他的声音不断变得嘶哑,兵士们的情绪也逐渐狂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