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便叫两个学徒收拾了摊子立即回家,又趁着天没黑,先割了半块猪肝,后去铺子里头买了一只烧鸡二斤白酒,等一切准备妥当,就这么一手提着吃食一手卷着席子去了冯家。
到地方的时候,那两个买肉的早已在了,可他俩不敢进去,就在外面蹲点儿等着。牛二上前聊了两句,见二人心虚嘴硬,便讪笑两声,独自翻墙进去。
那宅子许久不住人,他进去也没人拦着。从前院下脚,七拐八绕地找了到了一个还能住的房间,拉开虚挂着的铁锁推开屋门进去,就发现这屋子里头很黑,到处都是蛛网尘土,空气里带着一股子霉味儿,而且阴森森地透着那么一点寒意。
牛二胆大,从不信邪,可看到这幅情形,还是觉得有点没底。
为了保险起见,他搓了搓胳膊,又偷偷地从包儿里掏出两张彩绘的门神贴在了房门口儿,嘴里头念了几句大吉大利,这时左看右看,心里觉得踏实多了。
转过身来进了屋,床铺上头铺了席子,一片腿蹿了上去,牛二点了点头,觉得还不错。
以他的经验来看,世间本无鬼,多是胆小的人自己吓自己,反正就一晚上的事儿,吃吃喝喝怎地也能过去。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牛二也不怎么担心了。他点了蜡烛,掏出酒肉,一边哼哼唧唧地唱着不能描写的荤曲儿,一边摇头晃脑地寻思着街口卖包子的俊俏婆姨。
如此过了半宿,也算相安无事,终觉有些累了的牛二骂了两句,收拾收拾东西,倒头便睡。巧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刚买来的烧鸡不太新鲜,虽只吃了大半个,半夜里却也突然觉得肚子里绞痛难忍,仔细感觉一下,像是有气在乱窜,还咕噜噜地响个不停。
这货捂着肚子坐起来,龇牙咧嘴,本打算就地解决,四下看时又不禁有些为难。虽说宅子里久也无人,可在屋里方便也不是那么一个事儿,太味儿了不说,况且外面有两个小厮苦苦守着,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干了这种事儿,岂不笑话?
想到这里,这货咬紧牙关地下了地,一边捉摸着天亮以后定要找那卖烧鸡的算账,一边就趿拉着鞋子跑到了庭院里。
那时候冯家的宅子已经荒废很久了,荒草都有半人高,牛二跑到院中的角落里,扒开草丛钻进去。
外面的月亮挺大,差不多可以看见四周的情形,他憋着气蹲了一会儿,觉得舒服多了,这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前的草丛里头好像有动静,簌簌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里乱蹿。侧着耳朵仔细听,又有东西叫了几声,咔咔咔,咔咔咔,像喜鹊似的。
他当时挺奇怪,就寻思这大半夜的还有鸟儿猫在草丛里?
想到此处,牛二提起裤子四处撒摸,足足地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草丛里头找出半块砖头。
他猫着腰,循着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感觉那东西离自己不远了。
他屏住呼吸,轻轻地扒开草丛,不等看清楚对方是什么,就一砖头猛地拍过去。
砰地一下,好像打中了,草丛里的东西一声怪叫。
牛二心中大乐,赶紧扒开草丛往里看,这不看还好,一抬头,正看见月光下,一个只有上半截儿身子的女人正晃着膀子嗖嗖嗖地往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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