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那熬烈,因到得一宽阔之处,忽听众人道:“此地宽阔,且容熬烈显化真身!”
说罢,即摇摇身,激起一阵风云涌动。众人再看之时,只见有七色祥光,半隐于空中。四人在那下方,只见眼前两只龙爪,踩着两朵祥云,而再远些的地方,只见白雾茫茫,看不真切。
众人将身一跃,飞起千丈来高,到得熬烈龙首之处,悟空道:“师傅,你端坐这两只龙角之间,八戒沙僧,你二人分列于师傅两侧,看好师傅。俺老孙有这金乌,久不与其亲近,却也十分思念哩!待我唤她出来!”
说罢,即见那行者头顶上的凤翅紫金冠,忽腾起一道烈火。那烈火忽又摇摇身,众人只听得“呀”地一声,便见一燃着熊熊三昧真火的金乌子翱翔于半空之中。
悟空道:“熬烈,我在前,你带着师傅师弟们在后。我等且缓缓行进,看下方端的有何异物!”
熬烈道:“谨遵师兄之命!”
说罢,即见孙悟空将身轻轻跃起,立在金乌子身上,双手抱于胸前,便见那金乌子“呀”地一声,向前行进。
你看这五人,孙行者驾烈火金乌在前,八部天龙熬烈驼负金蝉子、八戒沙僧紧随于后,在那无边云雾中缓缓行进。
那熬烈又因是神龙,在此云雾之中有一般本事,能自体内发出阵阵低鸣,那低鸣之音扫过下面地界时,却又可在心内显现出下方之山河轮廓。
五人贴着地表不远处,行进约一个时辰,忽又见天色将晚。
熬烈忽道:“大师兄!如何天色又将晚矣?”
那悟空驾住金乌子,将手一伸,那金乌子又化作一顶凤翅紫金冠,戴在悟空的头顶。
行者道:“咄咄怪事!”
话音落处,四周便又暗如玄墨!
悟空将身摇一摇,燃起一身三昧真火,又见熬烈也摇摇身,化作个红衣白面的翩翩小生,对金蝉子道:“师傅当心,熬烈收了法身了!”
八戒及金蝉子三人迎上前来,对行者道:“看来又得歇上一会儿了!”
悟空道:“这空中却不是停当之处,且到下方看看罢!”
一行人便自那空中落下,再看之时,原是一片密林。悟空凭着身上的三昧真火,自空中飞下来之时,又见那林中之木,高的有数十丈,低的也有数丈。
悟空寻着一参天古木,落于那古木之下。
对身后众人道:“师傅师弟们,来此来此!这里倒是个可供我等休息之地!”
众人迎上前,那八戒道:“猴哥,不成想,这迷雾之中,还有这片密林哩!”
众人在树下安息妥当,约半把时辰,那天就又亮了,悟空唤道:“呆子!起来起来!赶路!”
那八戒就不荤不素的口里乱骂道:“天杀的,才睡下,这天又亮了?敢情那太阳星君醉酒哩?这般不知体统?”
悟空听罢,回道:“呆子,这化外之地,你净骂怎地?日行高空,照见万物,而此地离我三界这般遥远,归不归那太阳星君管,还尤未可知哩!”
八戒道:“虽是化外,天下只一般一个太阳,不归他管,还能归谁管哩?”
沙和尚忽道:“二师兄,昔日曾有一段混沌岁月,天下也曾九个太阳,你如何说是只一个太阳?”
八戒笑道:“沙和尚,你在天庭为官时,只知给玉帝卷帘;在流沙河为妖时,只知专捞取经人吃,你知甚么哩?”
沙和尚听了,也不气忿,反笑道:“二师兄,你又知道哩?”
八戒道:“略知些儿!”
悟空笑道:“你又略知了?”
八戒道:“正是!这天下地下,过去未来之事,俺老猪皆略知些儿!”
金蝉子道:“南无阿弥陀佛!八戒,你怎地越发会弄舌了?若是幼年时,说这些大话儿,莫想长大,罪过罪过!”
八戒笑道:“师傅啊,你错怪老猪了!当年即是因俺老猪天下世事皆略知些儿,才遇得真人,他说我有慧根,便领我去了,至仙山洞府之时,他就说与我‘寒温’,传与我‘妙诀’,又赐我‘九转大还丹’;一时,老猪只感体内温热、龙虎调和。再过了一些时日,老猪我便又一股儿真气,冲开丹田华池,得成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功!功圆行满时,老猪却就飞升上界,引得天仙对对来迎接。想我那猴哥,那般个地理鬼,又神通无敌,宣上界时,还只封作个不入品流的‘弼马温’!俺老猪上界之时,玉皇便设宴会了群仙,又敕封我为‘天蓬元帅’,总管天河八万水师。若说那天上的龙肝凤髓,我有份吃,琼浆玉液,我缘喝!就是那王母开设的蟠桃宴,请得天下真仙圣佛,我还为上宾哩!”
一行人听罢,莫有不惊诧的,那金蝉子待要呵斥八戒,又只见悟空在一旁呵呵冷笑。
熬烈道:“大师兄!二师兄说这些大话,他不曾羞,你又只顾冷笑是怎地说?”
悟空道:“这番话,当初在高老庄、云栈洞时,我便听过一回了!”
众人问:“这么说,八戒所言不假?”
悟空道:“假倒不假!”
众人又问:“那你只管冷笑怎地?”
行者笑道:“我笑那天庭,如此用人,恐人心不服,早晚还出事哩!”
八戒忽又笑道:“哥啊,你是嫉妒老猪哩?老猪也会天罡三十六变,亘古之时,通此变化者,却也是凤毛麟角哩!老猪当初那身本事,也低不了天庭的份儿!”
悟空道:“你有本事!你有本事!”
八戒又道:“哥啊,果如你所言,人心不服倒确实是有。这不,后来,就有人在花果山上聚群妖,又大闹天宫了么?”
众人听罢,大笑。
悟空道:“去去去!你这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提这些陈年往事怎地?”
八戒道:“虽不怎地,却也人前显贵,免得众师兄弟小看了俺老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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