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蝉子忽得惊醒,却发现原是黄梁一梦,抹了额上的汗珠,道了声:“这等恶梦,吓煞我也!”
忽又见悟空、八戒及沙和尚也个个依靠在枯木之下,那脸上,也一般的汗流如柱,惊恐万端。金蝉子急唤醒三人道:“你们怎得也额上加汗?”
于是,四人相互一对,却发现原来大家做的是同一个梦。
金蝉子惊道:“有这等奇事?”
四人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因昨夜夜黑风高之时,浑不论的挑了颗枯木,安歇了一宿。四人抬眼望去,见前方一片风沙,风沙之中,渺渺茫茫的有座城池!
行者心惊道:“哦!怎得和昨夜梦中城池这般相似?”
八戒也急眺望了一眼,亦道:“正是!正是!怪哉!”
行者道:“师傅安坐,俺老孙前去看看!”
说罢,将身一跳,飞至半空之中,在那空中又手搭凉棚,放眼而望,见那吊桥濠河、城墙角楼,与梦中所见别无二致。又见那城楼上,也有一块匾额,只是匾额上却只有三个字,写的是“西梁国”。
那行者亦发惊恐:“有这事!有这事?!”
跳将下来,对金蝉子道:“师傅,奇事奇事!昨夜我们梦见的可是西梁女儿国?”
众人齐道:“正是!”
悟空道:“前方这座城池,却是个‘西梁国’,中间并无女儿二字!”
八戒道:“猴哥,大清早的,扯什么谎呢?哪有这等事?”
“不信你看!”
那八戒果真飞向前去,也在那半空之中向前眺望,一时,又转身回来道:“果然是!果然是!师傅啊,今日黄道不高,撞邪了!撞邪了!”
金蝉子及沙僧心惊道:“如此,却当如何?”
行者道:“师傅,我看城外南边还有一条小路,你们三人绕过去罢,俺老孙变作个女人身,潜进去探探究竟!一时,再来寻你们,却好走路!”
三人果然照计,寻着那羊肠小径,绕路而行!”
行者又道:“二弟,见人且躲着些,莫再闯出祸来!”
八戒道:“不消叮嘱,自知!”
好大圣,驾一团祥云,又弄一阵风,疾驾到那西梁国城门之下。那行者又摇一摇身,即化作个女儿身。
你看那“女儿”,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明眸皓齿、玉骨冰肌,真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这“女儿”摇摇摆摆,又似弱柳扶风、款款而行,一时,便将一众西梁国中的善男女尽皆看呆了。虽然西梁国中多美色,似悟空变化的这般的却不曾见,只因这悟空天性属猴,急难走得端正,故而旁人看来,却是十分的妖娆作态。
那行够行不及百步,见此城中并非全是女儿之身,也与天下城池别无二致,亦是男女各半。
“又是一怪,此国却非尽是女儿,难道不是女儿国?”
行者行了百十步,急见前方走来一役卒,拦住道:“小女子这厢有礼,因与夫家路过宝方,一时走散,急寻不到,敢问大哥,此地却是何方?”
那役卒即答曰:“哦!此乃西梁国!”
行者又问:“小女曾听闻这西梁国中,原是个西梁女儿国,国中全是女子!如何?......”
“女儿国?这奼女却会妄语!这一路哪来女儿国?普天之下,皆是阴阳合合,方得生生不息,更不曾听说只有女儿而无男子之国!”
行者听罢,愈发诧异!急转过身,寻着一树下,摇摇身,即遁地而走。
那役卒回看之时,忽见那女子不见了,也觉诡异,观望半晌,仍不见了踪影,只得摇摇头,继续前行。
且说那行者遁土而去,到得城外,又显了真身,跳至半空,眺望城外南边小径,依稀的看到三人身影,急驾云迎了上去。
须臾之间,那行者便又到得三人身侧,对众人道:“怪哉!”
众人急问有何怪异,行者道:“俺老孙问的仔细,看得明白,此城中有男有女,却不是什么女儿国!”
八戒道:“哦,竟有此事?那我们且从南门进去,端的再看个究竟!且胜过在此绕行,耽误了取经!”
行者喝道:“呆子,做梦呢?还取什么经?”
八戒幡然醒悟道:“哦!瞧我这脑子!糊涂如此,许是肚中饿了!去城中化顿斋来!”
“八戒,还说胡话,不是有乾坤袋么?”
那八戒又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道:“哦哦哦!又忘了这事!”
“噫!乾坤袋呢?”
八戒身上摸了半天,又在行者及沙僧身上也摸了半天,却仍寻不着,再看之时,旁边又无白龙马,那悟空的额头上,也没有紧箍儿。
又对行者道:“猴哥,我们端的是在取经?还是在南行降妖的路上?”
行者喝道:“呆子,当然是南行,取经都是二百多年前的旧事了。”
金蝉子忽又扯了扯悟空道:“悟空,为师为何也觉得是在取经之路上?”
“噫!你们许是烧糊涂了?沙师弟,你怎地说?”
沙僧道:“猴哥,俺老沙左右思之像取经,前后思之,却又像是南行,一时也糊涂了,何也?”
金蝉子低头,沉思半晌。
忽惊恐道:“不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