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求知跟着杜尊使诵读了一遍,便牢记在心,顿生一种奇妙之感,似此心法他从前便会,立能融会贯通。
杜尊使见他只诵记了一遍,便即入定,跟着身上莹光一闪,似有佛光绽放,心中讶异万分,此乃练功有成之相,难道这短短一瞬,他神识就精进了一层?这也未免太过惊人了些。这套口诀是佛教让他转授于叶求知的,他身为前辈自不屑练,但也知此法颇为繁奥,盖因佛教重慧心甚于根骨,重在领悟,口诀焉能不深奥。可此子一见之下便能领会,足见其悟性之高。
叶求知入定也只须臾间的工夫,转即醒来。他还道自己沉浸了许久,让杜尊使久候,颇为歉疚,对自己刚才生出的熟悉之感大是不解,对神识更进一层既惊且喜,略一思忖,认定这是因为身上原具佛家之力的缘故。
两人又重回介赑门,杜尊使道:“你要去寻你师弟自无不可,刚才云云也是以防不测,毕竟你从妖界回来知者不少,虽可让他们禁言,但难免不会传出。此事暂不会发,还是小心为妙,你且去吧。”
叶求知回到山上,心中却想着莫孑影该怎么办。莫孑影是与他一同回来的,万一事发,妖魔亦会找上她,他走了仍无济于事。若将她带在身边,她身上妖气未除,势不免引人注目,甚而会惹来误会,凭他这点微末道行,自保尚且不足,又怎能护她周全?正踌躇难决时,忽省起当日唐君安跟他讲过妖化人的遭遇后,为了莫孑影免遭她前人的覆辙,并未将她的行踪暴露在众人之前,知者也只唐君安几人,是以将她留在这里,较之带在身边更为安全。
想到此处,便到隔壁房去看莫孑影。一得并不在房中,只莫孑影一人。莫孑影见到他好不高兴,孺慕依赖之情见于言表。叶求知心中酸楚,不知此去还能不能再见着她,既怜且惜地交待了一番。莫孑影不谙世事,哪知这些话是临别之言,一一依言答应。
叶求知出了房来,却见朱凤欣含笑走来。她已闻听了今日殿上发生的事,知玄蛇岛并未如愿,大是为叶求知高兴,隐隐担着的心事终于放下。只是对他周身都是星辰之力也甚为不解,就算他学了她朱雀宫的星天大法,再加上玄武宫的,亦不至于似他如此,想来他身上另有玄机。她既为不用暴露私下传授叶求知功法而暗松一口气,又不禁有些失望,笑道:“你怎么现在才回,那些人不是早走了吗?”
叶求知笑道:“师姐来找过我了吗?”
朱凤欣玉容一红,她心忧叶求知,不知玄蛇岛那帮人会怎么发难,一直在山上焦急等待,一颗心七上八下。遥见源来峰上接连飞起数拨人马,向岛外驰去,知道事已结束,不知结果如何。久等叶求知不回,心不由又悬了起来,偷学别派道法,轻则囚禁,重则废去法力,此生再也无望大道。虽叶求知并非有意偷学,情有可原,但事情结果如何,终究难说得很。若是实逼不过,叶求知竟答应了龟武岛的联姻,那该如何是好?自叶求知失落妖界后,她伤痛万分,才惊觉自己竟对他已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每日闷闷不乐,黯然神伤,不能排遣。至有一天有人回报,在落星谷中见着了叶求知,她大喜过望,连小女孩的娇羞矜持都顾不得,忙来看他,不想却又遇上了玄蛇岛这档事。她胡思乱想了一阵,便去打听结果,方放下心来,怕打听之时,错过了叶求知回来,又去他房中看了一遍,一颗心不知不觉中已全扑在叶求知的身上,这时听他问起,才感羞赧,避而不答道:“你师伯跟你讲什么?”
叶求知道:“师伯说我身上有异,众人都看在眼里,小心别人有觊觎之心。”
朱凤欣顿为他紧张起来,道:“那你可要小心了。”
叶求知见她满脸关切,笑道:“我若有事,这些人都难逃嫌疑,他们不会不知。”
朱凤欣道:“利欲熏心,那也难说得紧。”
叶求知道:“若是像石心极焰这样的天地奇物,你抢我夺还有些道理。可他们连我身上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起不良之心,到时事情败落,不仅性命不保,就是声名清誊亦要受损,如此做殊为不智。”心想:“若是他们知道这是佛家舍利,定会打破了脑袋来争。”
朱凤欣嫣然一笑,道:“这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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