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邪肩头中了一刀,昏迷良久方自苏醒,朦胧间隐觉腹部微沉,似被什么东西压着,又觉有些湿润,睁眼一看,却见丁采儿像只猫儿般枕在自己胸口上,甜甜得睡着。
赵无邪心中不由一甜,心想:“其实她对我还是很好的,焉会真的杀我?”又觉受伤的左肩已上了绷带,虽还隐隐作痛,但已无适才疼痛入骨的感觉,心想:“莫非是她给我包扎的?”想到此刻,回想方才情状,也觉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于她着实不对,心想:“师父发疯后连我也要杀,更何况采儿,她定是自卫伤人,又有什么错了,我却还要冤枉于她,真是该打!”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见丁采儿睡着香甜,忍不住伸手抚摸她那如瀑般的乌漆长发,他不敢太用力,深怕惊醒了她,便再无这般恬静温馨的感觉了。
但事有不巧,丁采儿轻哼一声,转醒过来,见赵无邪右手举在半空,但神情柔和,心下不自禁得一喜,嘴上却道:“怎么,你这是想打我,还是要杀我!”赵无邪忙将手放下,笑道:“你不忍心杀我,我又怎会再来伤你。”丁采儿哼了一声,道:“那么说都是我的错了。哼,适才那一刀只是砍得轻了,若再深一些,定要了你这臭贼的小命。”赵无邪笑道:“彼此彼此。”丁采儿怒道:“什么彼此,你分明是要杀我!”
赵无邪实不愿再与她争吵,柔声道:“好啊,都是我的错,你的伤势怎样了,还疼吗?唉,咱们干吗一见面就要吵架,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丁采儿听出他言外之意,红着脸道:“谁……谁要跟你过日子了!”转身便走。赵无邪哪会让她再离开自己,下意识地抓住她手,一句话脱口而出:“采儿,你嫁给我吧……”但此言一出,自己也觉太过唐突,忙将手缩回,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红着脸实不知所措,偷偷地看她神情。
丁采儿更是惊讶,她实在想不到赵无邪竟会开口向自己求婚,怔了半晌,咬牙摇头道:“我不要!”转身狂奔而去,转瞬便不见踪影。
赵无邪被她一句话拒绝,心头好不是滋味,暗想:“这疯丫头,谁娶了她谁倒霉,我才不会这么蠢,幸亏她没答应!”不由得暗暗心惊,吁了口气,环顾一匝,发觉自己身处在一间精舍之内,房内布设颇见景致,且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沁人心脾,不由得心感诧异。
倦意又来,便小睡了半个时辰,忽听得房门打开的声音,赵无邪以为丁采儿去而复返,低声道:“不是走了吗,干吗又回来?”却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赵兄,你睡下了吗?”不是别人,正是丁文俊。
赵无邪急忙坐起,但肩上一痛,唉哟一声,复又躺下,笑道:“文俊兄见笑,我都快变成废人了!”但此言一出,立觉不对,忙道:“可不是说你,我……”丁文俊笑道:“赵兄重伤未愈,身子不便那是正常的,当好好休养几日才是。”赵无邪试着再次起身,但双脚竟不能动弹,惊道:“我的脚断了吗?”丁文俊微笑道:“那是采儿怕你起床后四处乱走,故而封了你脚上穴道!”赵无邪苦笑道:“这下可被她害惨了。”丁文俊微笑道:“那是她关心你,怕你出事。”说着向四周望了一眼。赵无邪瞧他神情,已知自己身处丁采儿的房间,想起其中缘故,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眼眶微觉湿润。
赵无邪回过神来,见他笑容颇是神秘,便道:“文俊兄可有什么话要与兄弟我说。”丁文俊微笑道:“此事与我不甚相关,但也可说与我有关,若不是迫不得已,在下也不想如此。”赵无邪听得一头雾水,道:“文俊兄可否说得清楚些,小弟不明白。”
丁文俊道:“这是人生一等一之大事,就怕你不答应。”赵无邪一拍胸膛,道:“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丁文俊笑道:“娶那疯丫头你也敢?”赵无邪大吃一惊,适才自己贸然向丁采儿求婚,被她一口拒绝,不料丁文俊竟重提此事,但从丁文俊话语间听来又似不知适才之事,一时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丁文俊笑道:“你不吭声,我便当你是默许了!”赵无邪想反对,但不知怎得这个“不”字就是吐不出来。丁文俊大声笑道:“好妹子,赵兄答应了。”赵无邪更是吃惊,却见丁采儿已恢复女儿身,含羞带喜地走了出来。丁文俊笑道:“你们聊……”向赵无邪挤眉弄眼,赵无邪觉出他似乎另有用意,但一时又猜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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