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如意坟墓前,赵无邪站立当地,忽觉身后有人来了,便道:“多谢你了!”那人道:“如意之死,也有我的一分责任,纵使将那些东瀛人都杀了,也是于事无补。不过我看小次郎他们与耶律石等人过得倒是和睦。”缓步走来,正是完颜明恢。
他走到近处,向如意上香鞠躬,忽道:“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恨我?”顿一顿又道:“怎么说我和如意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不可能毫无感情。你不觉得我太过冷血无情?”赵无邪叹道:“你也说是与她一块长大,应该最明白她的心意。就算没有你,这一劫她仍旧还是逃不过。更何况这毕是她自己的选择,或许这就是命吧。”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墓碑,微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会永远陪着她。”完颜明恢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忽听一人道:“你要一辈子陪着如意,那这孩子怎么办?”两人闻言转身,却见迎面走来三个女子,正是杨楚儿、郭襄和江紫凝,那抱着孩子的自然是江紫凝了。
赵无邪见到孩子,眼眶一热,闭上眼睛,叹道:“你们知道,我不是不愿……”江紫凝微笑道:“他现下睡着了,你可以抱抱他。”说着将孩子递给他。赵无邪双手颤抖,伸出接住,见那孩子兀自睡得安熟,心下一宽,便将他抱入怀里。
哪知便在此时,这孩子突得哇的哭了起来,赵无邪连声哄他,但他却哭得愈加厉害,赵无邪无可奈何,苦笑道:“你看吧……”郭襄轻叹一声,将孩子抱回来,那孩子一入她怀中,竟立时止住了哭,转瞬便即睡着了,不禁叹道:“孩子哭哭闹闹,本是天性,但如这孩子般,一给你和完颜明恢抱住,就哭个不停,倒真是少数。”
完颜明恢叹道:“这孩子聪明得紧,知道他娘亲是我们害死的,自然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众人一时默然不语。
杨楚儿突得道:“都一个多月了,孩子的名字想出来了没有?”赵无邪叹道:“他不肯认我,自然不能姓赵,而咱们讨论了一个多月,姓江姓林均是不妥。我想过了,这孩子与襄儿最是投缘,还是随她姓郭吧,更何况他的亲爹确是破虏兄。”完颜明恢叹道:“当日我将这孩子的真实身份透露给郭二小姐,一来确是为留下你们,二来,金有为对襄阳郭家不起,他现下虽然已死,但也盼郭家尚有香火遗下。”
其实一个多月来,这孩子的姓名总是无法盖馆定论,乃是因在姓氏上颇有分歧。江紫凝痛失爱女,实盼能留着外孙于膝下承欢,而郭襄便因这个缘故,虽极盼这孩子能归本家,却也不便开口,此时杨楚儿再度说起此事,虽有赵无邪和完颜明恢从中调解,但双方兀自僵持不下。
正在此时,忽听一人道:“江族长,你可否愿认下一个干儿子?”却见张君宝牵着帝昺,走将过来。完颜明恢一见到帝昺,目光一亮,拍手道:“妙极,如此一来,什么事儿都解决了,一来江族长膝下有子,这孩子也算找了个好母亲,二来郭二小姐也能对得住祖上,可说皆大欢喜。”赵无邪笑道:“不错,如此我们这两个罪人也能少了一分罪过。”
江紫凝微微一怔,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却见帝昺跪到在地,叫道:“干妈!”江紫凝一怔,望向张君宝。张君宝笑道:“可别误会了,不是我教他的。”完颜明恢亦笑道:“可也不是我。”却见帝昺又道:“自母后去逝,便再没人疼我了。那些大人都要我做皇帝,我好不喜欢。干妈,你……你收留我吧。”说着咧嘴哭了起来。江紫凝忙将他扶起,喜极而泣,道:“好孩子,你以后就叫江昺儿吧。”江昺儿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赵无邪与完颜明恢对望一眼,均是如释重负。
江紫凝既得儿子,心满意足,笑道:“郭二姑娘,我看你还是及早给孩子取个名字为好。”郭襄见不好推却,默然半晌,叹道:“天下大事,兴衰无常,想我郭家也曾盛名一时,但千百年以后自也无人复能记记。罢了,便叫他郭兴吧。”
赵无邪觉着名字甚是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心想须得送样礼物给他,但自己一贫如洗,哪有什么贵重之物,突得想起杨楚儿还有一枚玉佩,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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