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
楚凡坐在寨内的山亭石凳之上，饮着一碗水酒，远远眺望着一夫寨下的契丹军营。
“寨主，罗都尉说契丹军夜间会来袭寨，要严加防守，您却说不必，这是为何？”一旁姚绛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一夫寨易守难攻，各处捷径都已经被我们封死，他们要想来袭寨，必须得是手段高强之人才行。这五千人的队伍，能有多少武功可以达到袭寨水平的高手？”
“五千人中，有四名千夫长，修为都在气海境，我听说白天被斩杀了一名，还剩三名。而且，我听说刘福通潜逃契丹的时候也带了数名门客，都有气海境的修为。
另有二十四位百夫长，全都有淬体八九层的修为。也只有这样级别的人物才能过来夜袭。”
“嗯，这么说来，再加上那位刘福通，数量确实可观。”
“额，所以，属下有些不明白……”
楚凡饮了一口酒，只说了四个字，“兵不厌诈。”
白天的正面攻防战，互相各有伤亡，楚凡全都看在眼里。
这样耗下去，刘福通那边的五千人想要攻下一夫寨，绝非易事。
所以，晚上来夜袭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
可之前姚绛二人败就败在夜袭上。
刘福通老奸巨猾，还会重蹈覆辙吗？
一夫寨内有契丹军的探子，楚凡等人早就知晓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这些探子在，也未必是个坏事。
正好可以利用他们做反间计。
“我明白了，”姚绛若有所悟，“寨主您表面上不加防守，让寨内的探子通报给刘福通，实际上却在寨子内布下口袋等着他们来。”姚绛尝过这一招的厉害，想起来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楚凡道：“这一招故伎重演，恐怕不见得能奏效，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吧？”
姚绛、伍浩二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楚凡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一接触之后才发现他见识和手段都很不凡，处处让人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哪像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呀？
这时，一名青衣大汉悄然来到亭子内，禀报道：“寨主，他们从西侧山道往寨子里来了。”
楚凡轻嗯了一声，对姚绛、伍浩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来得人原本应该都是你们的部下吧？”
姚绛沉吟片刻道：“刘福通奸猾无比，他本人肯定不可能过来夜袭，他的亲卫也不可能来，正如寨主所说，来得人只有可能是我们原先的部下。这些人就算死了，他刘福通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可惜的。”
楚凡站起身来道：“既然这样，姚兄，那这些人就拜托给您了。”
姚绛肃然道：“寨主能信得过我姚绛吗？”
白天没能打第一仗，他心里面早就憋足了劲，这时自然十分期待。
“信与不信，不在我，而在你，只有你做了，大家才会相信。”楚凡道。
姚绛正色道：“放心吧，寨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着，转身便走。
这时伍浩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楚凡道：“伍兄弟，请留步。”
伍浩停住脚。
楚凡望了一眼山下的契丹军营道：“你跟着我一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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