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魏小宝混在出关的人群中间,青衣衫裤黑布包头,身后还背着个大竹篓,使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山民。守关差役也没多问,掂掂手中的三钱银子便挥手放行。
此处向北,经过剑门再走蜿蜒的栈道便可到达汉中,然后一路向东便可到达清国境内。虽然兜了一个大圈子,山路十分崎岖难行,根本不如坐船东去来的快,可是这样却安全的多。他估计霜寒叶正在东门外守株待兔,绝对不会想到他经北门出城。
想到昨晚,小宝便暗自咒骂,只要在那柴房里多待片刻肯定就被霜寒叶逮个正着!他实在想不通,自己风餐露宿,霜寒叶又何尝不是?犯得着为他背井离乡、千里追杀么?不过是在金陵搅和了一番,值得她花这么大力气?真是阴魂不散的臭丫头!
魏小宝想到霜寒叶便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如今重伤初愈,实在不是那丫头的对手。只能先找个地方养好伤,找点盘缠,然后再对付她!只要逮到她……小宝刹那脑子里转过十七八种酷刑,恨不得全都一一施展在霜寒叶身上。
咬牙切齿中,他跟着走汉中的人流,一步步朝深山走去。
几天风尘仆仆下来,栈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很多地方都是在山壁上硬生生凿出的路,宽不过五尺,连走骡子都不行。这片穷山恶水自古以来只有巴人和少数汉人住在偏僻的山村里,经过的地方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累了便在栈道上就地一躺,耳旁是呼呼风声和整晚的猿猴怪叫声,饿了便从背篓里摸出张冷硬的面饼,就着山缝里的泉水胡乱咽到肚子里。真是别提有多苦了。
第五天傍晚时分,通往汉中的栈道边终于有了个小村,虽然看上去破歪歪的十来间茅草板房,但到底有人烟。小宝精神一振,顺着栈道边的石头路下到村子里。
站在村子当中的“泥路”上吼了半天,总算从前边一间破板房里钻出个老头。小宝一看老头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只见这老头风干了似的,又黑又瘦,满脸皱纹,仿佛风一吹就要倒,浑身衣服里隐隐约约有某种不指名的小虫爬进爬出,小宝马上觉得浑身发痒。
可是只有这个老头是活人,他硬着头皮走上前。比划半天老头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咧嘴一笑,声音嘶哑地道:“小爷要吃饭借宿是吧?要得,跟老汉我来!”他朝小宝招招手,转头便往破板房里走。
小宝不觉一阵毛骨悚然,老头老得满嘴牙齿都掉光了……可是想到也许有热水和热馒头,他只好跟着老头往屋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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