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丁孝贤在平阳粮仓中简单的露了个面,走了个过场。然后也就消失在了粮仓中众人的面前。这是朱载,黄鑫甘的要求。目的是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
虽然丁孝贤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但是,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如果,丁孝贤不按照朱载黄鑫甘的吩咐来办的话,那么等待着他的后果将远远不是送掉自己这条命就能了事的。到时候只怕连丁孝贤的妻女,高堂都会死在朱载与黄鑫甘的手上。
为了家中的妻女与高堂,丁孝贤只能忍着,煎熬着,打心眼里祈祷着,能有一天摆脱这样的日子。
丁孝贤踉踉跄跄的走在平阳粮仓中,身旁经过的人总会对他投来一丝异样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丁孝贤如何不知道这种目光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他很厌恶这种目光,但是又能怎么样?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右庾吏,怎么可能不想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对得起自己心中的那点抱负。可是,他能做吗?有朱载与黄鑫甘守在平阳粮仓,自己又能做什么?做的越多,错的越多。错的越多,离死也就越近。
“哕......”腹中一阵翻涌,丁孝贤双手撑在一旁的木墩上,一个劲的吐着。
今日起得早,不觉间,终究还是喝多了些,脑袋有些昏沉,身子有些不受控制。
每日的酗酒,倒不是朱载黄鑫甘的要求。酗酒,不过是丁孝贤为了躲避现实的一种手段罢了。那些个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些个污糟闲话,总是不愿见到,听到。如果可以的话,丁孝贤情愿不出现在平阳粮仓之中,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得活生生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他们,虽然自己找个右庾吏不管事,但,人还是出现在这里的。
不想面对,却又被逼着不得不去面对着,丁孝贤无奈,绝望,却又反抗不能,他只有借着酗酒,将自己弄得醉醺醺的,这样,也就看不见那些异样的眼神,听不到那些污糟的话语了。宁愿没尊严,也要活下去。丁孝贤自己的一条命算不得什么,但身后家中的那几条人命,难道就置之不理了吗?
丁孝贤也想学一学书中的那些个英雄好汉们,为了心中道义,可以将妻小置之不理,无惧生死。可是,每每鼓起这样的勇气,却又在儿子与女儿天真无邪的笑颜上彻底崩溃。孩子们都还小,都还没享受到这个花花世界,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陪着自己这个无用的爹,死的不明不白。
也就只剩下酒水能够麻痹自己,如果没了酒,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让他还怎么能生活下去。
“滚开,废物!”一道熟悉得让丁孝贤害怕得声音,清晰得从身后传了过来。丁孝贤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两步,让那道声音的主人先行离开。
说话的是一个矮胖异常的男子,他,就是动辄对丁孝贤恶语相向的朱载,是丁孝贤最为惧怕的人之一。
朱载恶狠狠的瞪了丁孝贤一眼,鄙夷道:“眼睛是瞎了吗?看不到有人来?废物就是废物,如果不是你还有点用,这里会留你?”说完还不忘朝着丁孝贤的身上吐了口唾沫。
丁孝贤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朱载所说所做都与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旁观者罢了。朱载骂骂咧咧的走了,丁孝贤擦去身上的唾沫,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往身上沾上唾沫的地方抹了抹。泥土再脏,总比唾沫来的干净些,特别时朱载的那口浓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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