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论起槐刘镇上何人的宅邸修葺得最为精致华美,那自然当属张显府邸。
张府占地八亩,虽不能与范大晨,穆员外得府邸相比。但也却是镇上第三大。但要论及其内华美程度,即便是范府,穆府都无法与之相比。各种上好家具,各色精致园景,各类华美器具,放眼整个槐刘镇上,无人能比。
但这些,也只有进入张显府邸之后才能知晓。单从府外望去,斑驳的青墙,老旧的大门,显得那般朴实无华。张显这人素来不喜他人叨扰,是以,除却张家自家人外,外人并不知道张府是何等的别有洞天,是何等的精致华美。
自酒宴散场后,张显未曾在外逗留太久,而是直接让车夫将自己送回府中。也只有回到自己府邸之后,张显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才能好好思量思量酒宴之中穆文达一番话的深意。
饮下下人送来的解酒汤,小憩片刻,张显的精神恢复了许多。虽浑身上下仍是酒气迫人,但人却清明了不少。张显走到屋外,朝着院子中喊了一声,不多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张显的面前。恭声说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张九,去将二老爷请来,就说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议。”
张九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张家,算得上是槐刘镇本地大户。张家老爷子走的早,膝下留下四子,老大张显,老二张平,老三张钊,老四张浩。其中,老三张钊是张老爷子的私生子,镇上寻常百姓并不清楚,而老四张浩成婚不久就得了急症,去世已经二十多年了。张家如今见得了光的也就只有张显与张平两人而已。
张显是槐刘镇县丞,而张平,则是槐刘镇上最大的粮铺,张记粮铺的幕后大东家。有着张显的明面支持,张钊的背后撑腰,张记粮铺的生意虽是一般,但利润却十分丰厚。由此,张显与张平两人的日子自然过的也是潇洒无比。论起资产,除却穆府之外,槐刘镇上无人能与张显张平比肩。
要论张宅之中,张显最为喜爱的一处,当属前厅院中的花园。各色花卉争奇斗艳,园中假山修建得更是精致异常,深得张显欢心,每日临睡前,张显都会来这里散散步,借着烛光,自我陶醉一番。
可是今日,张显心思却不再欣赏美景上。他背着手,漫无目的的走在园中小路上,时不时驻足望着幽暗的天际,神色复杂,目光深邃。让人猜不透,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家四兄弟,年轻时就已经分了家,张平并没有与张显住在一起。不过两家距离倒是不远,中间不过隔着一条街道。张九离开不久后,便将张平请到了张显的府中。张显屏退他人,与张平一道,坐在花园中的亭子里。
“大哥,这个时间找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说话的是张平,一个年过五十,身形肥胖,挺着个大肚子,留着一小撮胡须的男子。
“张钊,死了。”张显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什么?老三死了?”张平闻言,顿时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在亭子里来回踱步着,神色很是慌张:“大哥,这是谁干的?老三的势力虽然不如以前,但好歹还有数十名好手护卫着,又有李老狗这条疯狗在,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老三被我送出镇外后,你和他还有联系?”张显凶狠的瞪着张平,口气十分不善:“我当初怎么告诉你的?我说没说过,这段时间不太平,让你收敛些,暂时不要和老三有什么联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大哥,不是我去找的老三,你也知道,以老三的性子,一旦躲了起来,除非他主动来找我,不然我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张平说的倒是事实,张钊生性狡诈谨慎。一旦出了事躲了起来,别说张平找不到他,就连他张显也找不到张钊,只能等着他主动来联系自己。
想到这里,张显放缓了语气:“老二,你要知道,现在不比当初,穆昭阳那个老家伙致仕回来后,槐刘镇就不是咱们的天下。不论做什么事,都得再三思量,小心谨慎。不然,得罪了穆昭阳,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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