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深秋,不知不觉间距离奚弘离开孟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孟养竟真的再没有打听到一点关于奚弘的消息,他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孟养衙门,此刻已经成了陈严之的办公之处,他现在以按察副史之职总理提刑按察使司的职权。一方面,新任的按察使还没有上任,另一方面,苏酂不想让这个老狐狸再回云南府去,从而尽可能让他和刘世曾断绝来往。
虽然刘世曾曾写信催促,但是苏酂不为所动,陈严之被牢牢绑在孟养。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苏酂发现,这个陈严之虽然和巡抚刘世曾勾结在一起,然而他确实能力出众,孟养周边的各种刑事案件,凡事撞到了他手中的,没有不能立判的,有他在,当真让自己省心不少。
苏酂多少也对陈严之的看法有所改观,但是如何在自己离任之前,建立起一套新的官员体系,还是困扰着他。
回到府上,苏酂叫宋就过来议事,见了宋就,苏酂放下手中的文书,开口道“小宋啊,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怎么都不见你到衙门中去了?”
宋就忙回道“大人,您莫要拿我打趣了,有陈严之总理衙门,根本轮不到我插嘴嘛。”
苏酂听后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依你看,陈严之之事,该如何处置?”
宋就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看陈严之能力出众,却是个人才,此前他在刘世曾手下当差,则清变为浊,如今在您手下当差,则浊变为清,如果能将刘世曾除去,可以对其从轻发落,让他改过自新,继续效力。”
苏酂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扳倒刘世曾这种封疆大吏,没有关键的证据,实非易事,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思顺身上了,据我所知,思顺这些时日都龟缩于蛮莫府中,平日极少抛头露面,似乎在暗中谋划什么?”
“大人,我们对思顺知之甚少,我建议还是尽早派人去蛮莫一趟,接触一下思顺,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宋就建议道。
苏酂点了点头,又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身边得力之人,此时便只有你一个,你一定要把事情办好,早日回来。”
宋就急忙抱拳行了一礼,道“请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我绝不会一去不复返的,只是我不在的时日,还请大人要格外小心。”
苏酂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他扶着额头,似乎有些累了。
“那下官先行告退。”宋就说着退出屋来,随手轻轻关上了屋门。
苏酂见宋就走了,又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他面色显得有些惆怅,因为刚刚的探马来报,说是阿瓦的军队正在紧急调动,可能有要出动的打算,这令他着实有些不安。
一方面,孟养的军力部署还十分薄弱,他手下只有几千人马;另一方面,这也说明,齐先生在孟养的活动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效果。
或许齐先生根本就没有去阿瓦,他只是心灰意懒,隐没于民间也说不定。苏酂心想,自己走到这一步,全凭齐先生出谋划策,如今若是果然像他想的一样,那么自己该如何考虑下一步的计划,是不是还要等着齐先生的消息呢?
他着实有些心烦意乱,正自苦恼间,见养在府中的丫鬟映荷从对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就和平常一样,还是做着那些下人的活计。
虽然自己曾经说过她不用再干这些粗活,但是这个小丫头充耳不闻,依然像以前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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