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崇德眼看钢刀就要飞到自己脸上,他内心无比惊惧,但是却避无可避,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石子,正打在钢刀的刀柄上,钢刀马上偏离了既定方向,转而插到了寇崇德身旁的墙上。
寇崇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活动了一下脖子,感受脑袋还在颈椎骨上的感觉。
再看眼前,孟璐踉跄的扑到了地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后多出了一个年轻人,这人背对着寇崇德,他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一件普通人家的便服,腰间还挂着玉佩,倒像是一个颇有身份的公子。
寇崇德感觉这个人有些熟悉,他眯起眼睛仔细思索了片刻,才大呼出声:“是你,宋就!”
宋就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他摘去了头上的斗笠拿在手中,面露不屑,厉声质问道:“寇崇德,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铁了心了要和思顺穿一条裤子了?”
寇崇德面色转而阴翳,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
宋就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孟璐,同时孟璐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当时在孟养外面遇到的那个御史身边的侍卫?”孟璐冷冷的问。
宋就点了点头,不去看她,淡淡的道:“看在齐先生的面子上,救你一命,否则就凭你杀死两名差役的大罪,我非手刃了你不可!”
孟璐冷哼了一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此刻衣衫不整,浑身是伤,但还是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的寇崇德本来还在沉思,但是此刻从宋就口中听到齐先生这三个字,突然神色又变得狰狞起来,他大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大逆不道之人,通通拿下!”
宋就似乎早就想到寇崇德会有这么一出恩将仇报,于是只是微微笑了笑,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钢刀,不以为意的说:“寇崇德,前几日我到思顺府上,被他下令逮捕之时,我见你不曾动手,原以为你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现在看来,你却是自甘堕落!”
“哈哈哈哈,我自甘堕落,这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谁想过我的处境?我本是一介草民,被思顺大人拔擢为官,外无门路,内无故旧,又被姓齐的背叛,成了你们两派争权夺利的棋子,我能怎么办?我若不这么做,我能活到今天吗?”
宋就听了寇崇德的喊声,却并无什么触动。因为奚弘从来没有出卖过寇崇德,当时是自己自作主张去找的寇崇德,从而把他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
宋就自然不会有什么愧疚,他跟随苏酂在官场打拼许久,俗话说的话,官场如战场,他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
等寇崇德说完,他才接口道:“寇崇德,齐先生的处境比你还要艰难,他也不曾有所动摇,你要不是贪图官位,能到这一步?你若是现在放下武器,随我回孟养向苏酂大人请罪,我可以保你一条生路。”
寇崇德“呸”的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不屑的道:“晚了,老子就是贪图官位怎么了?老子穷怕了,今日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们这些人,等把你们都抓了去,等东吁大军一到,老子还会加官晋爵,老子还要亲手抓住那个姓齐的,非得把他活刮了不可!”
宋就摇了摇头,此刻的寇崇德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就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又恢复了那个曾经在蛮莫当地痞时的模样。
或许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只是曾经在某些人的感召下,他压制了自己野蛮粗暴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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