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沉默了片刻,见义军中的所有人都对之后的作战信心满满,本来他已经不想再多管闲事的,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尤兄弟,蛮夷狡诈,无信无义,唯利是图,你们和他们合作,无疑是在与虎谋皮,我奉劝一句,不如早日醒悟,或许还能有些许出路。”
说完,不等尤小二说话,奚弘便自顾自的离去了。
回到住处,奚弘马上开始准备逃跑,因为义军如果要开拔进驻黑风山口的话,行军途中自然守卫松懈,他可以趁此机会,逃出生天,而义军和土蛮合作,最后得利的,绝对是土蛮,如果不出自己所料,义军覆亡在即。
在义军中生活许久,奚弘对这只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了解的,用纪律涣散,乌合之众等词形容,绝不为过,而如果官军中计,那么他们也绝对会被土蛮兵击溃。
到时候在乱军之中,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吃过午饭,果然上面便传下命令来,三千多人的起义部队,开始缓缓向北面的黑风山口进发,奚弘也被裹挟在行军队伍中,一路而去。
奚弘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因为是义军主要首领之一尤小二亲自举荐的人,又通文墨,所以在军队中比较受尊敬,人人见了都要喊一声奚先生,只是这个身份,却使得他如坐针毡。
尤小二似乎看出了奚弘的异样,他催马来到奚弘身边,开口问道:“奚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何一直东张西望的?”
奚弘忙镇定下来,笑道:“原来是尤兄弟,是这样的,这一路我见附近渺无人烟,感觉有些怀疑,故而张望。”
听了这话,尤小二不禁叹了口气。
“都是李献忠那狗官,他平叛不力,便强征兵丁,多征杂税,又纵容手下,欺行霸市,巧取豪夺,民不堪命,周围百姓都破产逃亡了,原本这一带很是富裕,如今已经荒无人烟了。”
奚弘听了,也只得叹了口气,归根结底,无论是官兵,还是义军,给百姓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战乱和沉重的剥削,最后受苦的还只是百姓。
然而对于奚弘而言,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平定土司的叛乱,土司叛变,才是罪魁祸首。
又行了一段距离,尤小二又问道:“奚先生,早些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奚弘听了,问道:“什么话?尤兄弟指什么?”
“就是你之前说与土蛮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的话,奚先生的意思是,土蛮会背叛义军?”
奚弘微微笑了笑,道:“尤兄弟,我知道你参加起义,确实是为了惩治不法官吏,拯救百姓,然而如今我见,义军所过之处,百业凋敝,人丁不兴,这难道是尤兄弟想看到的吗?”
尤小二沉默了一阵,紧接着说道:“这都要怪官府,岂能算在义军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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