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抓着人问了三次路,夏少商才找到东郊破庙,用一双腿去追马车,若不是从青州一路行来,体魄强健不少,估计这会从小养尊处优的夏少商已经昏倒在路边了。
孤零零的破庙旁有一片树林,小庙残破,树林生长却十分旺盛,一棵棵槐树足有腰粗,里面拴着十五六匹瘦马,单看这些马,也知道这伙歹人混的实在不怎么样。
夏少商屏着呼吸,偷偷摸到破庙侧面窗旁,用手指蘸了蘸口水,捅破纸窗,顺着窟窿,使劲往里瞅。
“哈哈哈哈,冯军师亲自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小姑娘,可真是水灵啊。”破庙内,一个刀疤脸壮汉放肆大笑,身边的喽啰也跟着起哄附和。
“都是大哥带领的好,我也就是做些杂活。”这位冯军师看着瘦瘦弱弱,两撇山羊胡,夏少商侧耳一听,就听出正是那当时马车里的声音。
小庙不大,夏少商眼力极好,看到那位冯军师有些外突的眼球溜溜直转,眼神有意无意总往徐歌身上瞟,其中的贪念一闪而逝,而这贪念不是贪色,更像是贪财。又联想到当时他马车中说的“老家伙”、“看眼色行事”,转念一想,莫非这位冯军师,是想黑吃黑,反水了不成。
对于夏少商来说,若是这伙歹人起了内讧,大打出手,能不能混水摸鱼且不讲,至少可以坚持到徐家来人救援了,不用自己以身犯险。
夏少商眼巴巴等了半天,里边哪有半点翻脸的意思,反而气氛越来越热烈,一帮小喽啰,正在起哄,让他们的老大第一个尝鲜,剩下的也好能开开荤。
刀疤脸摸着自己的下巴,围着晕倒在地的徐歌转了两圈,笑道:“这跟个死猪似的有什么意思,你们回马上取点水来,给我浇醒她。”
一位喽啰马上应是,就要出门取水,吓得夏少商就要撒腿就跑,好在这小喽啰被冯军师一声叫住。
“不必了,小姑娘,睁开眼吧,我知道,你在马车上就醒了,反正睁眼是一刀,闭眼也是一刀,干嘛不做个清醒明白鬼。”冯军师蹲下身,看着徐歌微颤的眼睫毛,轻声笑道。
徐歌睁开眼,由于手脚被绑着,费劲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坐起身来。
“谁让你们绑我的,我给双倍价钱,是不是付吹?他有几个钱,就让你们这么卖命?”
不愧是死对头,徐歌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付吹,夏少商听了暗自点头,若不是被这伙歹人抢了先,付吹还真要下这一闷棍,真不算冤枉了他。
刀疤脸淫笑道:“这样吧,这位徐家小姐,你把本大爷和我这些弟兄们弄舒服了,本大爷就告诉你有没有人指使我们,怎么样,说不定本大爷一高兴,还不杀你了,带你回去做压寨夫人,到时候我带着聘礼,去你们徐家当姑爷,如何?”
众喽啰又是一阵起哄,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说道:“大哥,您老人家行行好,快点办了她吧,弟兄们都等不及了。”
直到此时,故作镇定的徐歌再也绷不住了,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央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要多少钱徐家都给,别碰我,求你们了。”
刀疤脸越听越兴奋,直接扑了上去,站在一边的冯军师,虽然有些眼神闪烁,但也没阻拦半句。
夏少商轻叹一声,摸摸了腰间短刀,又伸手入怀,掏出那把从夏家藏书楼中带出来的玉制小剑藏于袖中,今天能不能活命,就看这小东西了。
夏少商步入破庙,第一个发现的,就是那位山羊胡军师。
“什么人?”
“阁下可是姓冯?我家老爷让我来问问,事情办妥没有?”夏少商微笑问道。
刀疤脸大汉猛然转头,死死盯着冯军师。
那冯军师眉头紧皱,但也面不改色,指着夏少商厉色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用如此低劣的离间之计,坏我们兄弟情谊?”
刀疤脸果然将头转向夏少商,笑道:“看来这位小哥,是想英雄救美喽?”
夏少商一脸惊诧,依旧看着冯军师,大声道:“你们这不已经得手了吗,怎么,想反悔?”
冯军师眼神冰冷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哥,这小子估计就是路过,想学那演义小说中的豪侠义士,顺手杀了吧。”
刀疤脸一脸狞笑,从喽啰手中接过一把九环大刀,看着怎么也有二、三十斤重,被大汉提在手中,毫不费力,步步逼向夏少商。
夏少商脸色变幻,苦笑道:“这是你逼我的啊。”
玉制小剑瞬间从衣袖落入手中,被夏少商用尽全身力气,掷向歹人首领。
吧嗒。
小剑在精准击中大汉胸膛后,无力地落在地上。
刀疤脸愣了一下,低头捡起小剑,放在手心端详,笑问道:“你是准备用这个杀我?”
破庙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放肆笑声。
夏少商心中哀叹,已将那在夏府假山下日夜读书的老者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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