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庄在一日之中便被毁为一片废墟这的确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外人所知道的就是满地的浮土和尸体雪与血交融酿就了另一种凄惨。
凶手是谁并不重要官府也无法破除这等奇案虽然财神庄是尔朱家族的产业在某些场合之中权力和实力便代表官府财神庄就是如此至少在界在双浮这几块地方可以全权代表王法。造事者连财神庄都掀了个底朝天地方上的官府又如何能够与这些人相抗衡呢?他们惟有乞求这些可怕的人物不要弄出太大的乱子已算万幸了。
起义纷起朝廷力弱大军都忙着对付起义军对此肆掠的小股流匪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治理这群流匪免得激得这些人也反抗起义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也许正是这种姑息的政策才会酿就乱世才会激得风云四起民不聊生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乱世之中更无清官谁也不知自己命断何时所有的当权者都腐化不堪重利盘剥使整个北朝的局势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财神庄之毁并不能说明什么顶多也只能告诉众人又有一般腐朽的力量消失了。
百姓们津津乐道那些农奴们全都恢复了自由这的确让许多人大感痛快。
痛苦和幸福是相对的有人感到痛快自然就会有人感到怒恨交加。
这些人自然是尔朱家族的势力。
尔朱家族的势力在黄河以北可以说并不输于葛家庄但在黄河以南乃至南北两朝之间就要相差极远了。
财神庄之役中更让尔朱家族看到葛家庄的实力太过可怕那些人似乎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斗志都是一流的。
尔朱家族中的人本还有轻视葛家庄之心总认为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葛荣也只是一个暴户而已二十多年的时间怎能与尔朱家族近百年历史相比呢?可是此刻他们才知道自己错得很厉害。
葛家庄的弟子全是以一敌二却仍然大获全胜这犹如给了尔朱家族一记闷棍让他们如食苍蝇般难受。
尔朱兆受了伤不仅身体受了伤心灵也同样受了伤他的自信和自尊都受到了无情的打击在蔡风的面前他竟然那么不堪一击惟有狼狈逃命。而论武功比不过蔡风那还没什么可是他却连蔡风的属下三子也胜不了在这一役中三子和凌能丽的武功都给了他一记狠击破碎了他年轻一辈中第二高手的美梦。而且这次更是负伤而逃无论斗智斗勇他都比蔡风差一级使他好强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挫损。
最让尔朱兆感到恨怒的却是被他信任和重用的财神竟然是个奸细让这次行动功败垂成不能说与财神没有关系。若非财神及时破开那道机关墓风又怎会及时赶到?那时他就可轻易揭穿三子的假面具。虽然这一切都在蔡风的算计之中但尔朱兆仍不能不将一切的罪过归结于财神这个奸细也只有这样才会使他心里舒服一些。
财神是南朝的奸细这点的确出乎尔朱兆的意料之外其实也出乎尔朱家族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一直都忽略了南朝。
萧衍是个极有魄力之人更不会安于现状自然想一统南北两朝而北伐的障碍不仅仅是元家和朝廷更有北朝几大家族。
鲜卑人最排外要想夺取北魏便先得将鲜卑的几大宗族势力拔除没有了这些势力的支持北魏朝廷就像没有牙的老虎。是以萧衍绝对不会放弃对四大家族的打击。
萧衍执政二十年能将南梁治理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确不简单。这二十年中足够做很多事足够他将自己的心腹渗入想要对付的势力。
二十年绝对不是一个短暂时间财神在尔朱家族中一呆就是十八年可在这一役中才露出了真身可见萧衍早在很早以前就作了安排。
而尔朱家族之中究竟还有多少像财神这样的人呢?其它家族中又有多少奸细呢?一旦有事这些人会起到怎样的一种破坏作用呢?这些不得不让所有尔朱家族的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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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白衫激流的雪杀气如潮天地刹时一片昏暗昏暗始于两只普通至极的扫把。
劲风扬起漫天雪雾两个枯瘦的老头终于还是出手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气势。
没有人想象得到这是两个扫地的仆人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卑微之辈。
雪本是白的抑或可以说是凄惨的色彩寒意四起破开天地的一点亮芒将那迷茫虚幻的雪雾生生劈成两半。
白衣神秘人在最及时的时候出刀了。
只凭那霸烈而肃杀无边的气势已经让人心惊。
心惊的是包问和晏京他们并不是对这一刀的惊骇而是对白衣神秘人的行动感到惊骇。
白衣神秘人竟然穿过了两只扫把所织的罗网自那汹涌如潮的气劲之中穿了过去。
一滴滴鲜血染红了地上洁白的雪层。
那两个枯瘦的老头依然在埋头扫地似乎一切都没有生过两只扫把悠闲自得地扫着地上零乱的积雪。
那白衣神秘人深深吸了口气回头望了两个枯瘦的老头一眼眼中尽是惊诧和骇异之色明白刚才那瞬间生之事的人只有三个——他和两个扫地的老头。
白衣神秘人的脸全都蒙在白巾之中但此刻脸色绝对不会很好大概他这一生也不能忘记刚才惊天动地的一击。
毕竟他还是出来了自那两只扫把中走了出来。
“年轻人你是第二个一百四十七人中的第二个!”那两个老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白衣神秘人说话只是他们的话是那般莫名其妙。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只出此一击就不再出手?”白衣神秘人的心中禁不住一阵疑惑但他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想他必须走以最快的度离开这里。
魔眼晏京和包问已经若幽灵般趋近。
“朋友想走吗?”包问冷冷地喝道。
白衣神秘人并没有回答他没有必要回答这些废话只是以行动告诉别人——他想走!
白衣神秘人的身法依然快得让人心惊在洁白的雪地之上像一个白色幽灵甚至与大地颜色浑为一体己经不分彼此。
血一滴滴一路上串成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但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悲哀。
蓦然白衣神秘人再次驻足同样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背朝着他的人。
此地离包家庄庄门只有十五步门口的众庄丁本来还有些惶恐的神色此刻却全都安定了下来。
就因为这个背朝白衣神秘人的人的出现。
白衣神秘人深深吸了口气他同样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他并不是一个五觉尽失的死人。
不是死人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那绝对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个高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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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感到有点疲劳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江湖之中他可以呼风唤雨可是他总不明白生命的真正意义究竟为何?难道就是将自己的权力自己的一切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难道就是永无休止的杀戳?恩怨、情仇又是何物?红尘世俗为何总有这么多的无奈?
“是自己做错了吗?是自己太过幼稚抑或根本就不该清醒的过日子?不该去寻求生命那虚无的意义?”想着想着蔡风禁不住涩然一笑。
“世人醉时我独醒;世人醒时我独行笑罢红尘却得黯然消魂又是何苦呀?”
蔡风慨然低吟然后长长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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