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呼形唤像（3）
不过门开了之后，令两人失望的是，走出的仅有恒宝集团智囊团的人物以及性感优雅的小秘书。秦姨颇有些错愕，她看着胖姨。胖姨同样不知所措，一张照片中如果少了“乔先生”，那么这张图片能有什么意思呢？“阿姨，请你通知办公室，让他们在红美饭店订上一个包间。”小秘书笑眯眯地看着她，递出一个眼色，这也是暗示她不要拿着相机再等待下去，“乔总和乌先生尚有些事情要谈。”然后她领着其余客人往电梯走去。
乔半仙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听外面脚步渐远，显是都已经渐渐离去，他出微笑：尽管眼前的乌铁依旧如一尊泥塑的菩萨般端坐，不过他知道，此刻恒宝集团的当家人应该说话了。乌铁的嘴唇紧闭着，看起来没有开口的动向，不过乔半仙并不着急，被小秘书带走的那份合约充分说明，这位教人又是觉得难以应付和不苟亲近的对手，目下就是“六煞位”和“九紫火”招来的桃花贵人。想起上午那位女审计员的“桃花朵朵开”的铃声，心中不由一阵惬意，“乔总，你的外号叫做‘半仙’吗？”乌铁开口了，当乔半仙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会慢慢地等待，而他不同，即使一切策应周全，也不会摆出从容默观的架势。他认为这是一种并不适合生意场气氛的慵懒，更喜欢采取咄咄逼人的攻势，“你相信风水吗？”“懂得一些风水知识，后来被大家知道了，于是就叫我‘半仙’。”乔半仙笑了起来。他想起年轻时的情景，那一次朋友想买新房，邀请他一并坐上看房车，颠颠簸簸地跑到了楼盘所在地。周围的风景很好，可都是些人造的假山和小桥流水，看得多了，便觉得腻味，这和博大自然提供的妙致景致绝不相同。缺点是明显的：那个小区远离市区，本来门口有两条公交线路可以接引市中心商业圈，后来因为效益不佳，只剩下了一条公交线。要在车站等车，有时会一下子站上将近一个小时，所以需要培养真正的耐性；没有超市，只有一个价格贵得离谱的便利店；没有菜场，要买菜得驱车前往七八公里外的新村农贸市场；没有医院，只在物业公司的大楼里有个小小的医疗所；到了夜晚，没有繁华的灯光，月亮之下，只有自己的窗口闪烁着几点晦暗的光芒。最为糟糕的是，那里的房屋布局都违逆风水原则。当售楼小姐打开铁门，迎面就是一面宽阔明亮的落地窗，风从门口冲入，然后从窗口喷出。“太糟糕了。”乔半仙拖口而出。他的朋友却被这洋气和崭新的毛坯房给吸引住，不顾他的建议买了下来。一年后，本来生意顺当、事业发达的这位朋友破产了，在一起喝酒时，拉着乔半仙的手不住抱怨，后悔不听他的忠告。“财气从门口而入，却从窗口而出，老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笑话你咧。你***真是半仙啊。”那朋友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从此之后，“乔半仙”的绰号就此流传开来。
“昨天夜里，我才发现走廊上的两幅画被调换了。”乌铁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但是转瞬神情又平复下来，想起自己昨天的布置，即使那果真就是乔半仙做的手脚，对方也不过就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而已。乔半仙笑了起来：“你可以将它们给换回来。”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说是自己调换了顺序，也没有否认是自己的所为。乌铁觉得再在这件事情上追究下去，未免便会给自己脸色好看，于是抬起手臂指着沙发后面的盆景，话锋转开：“昨天就听那姑娘说起在沙发背后摆置盆景的布置，今日观之，果然让人觉得心里踏实许多。”“乌总也对风水感兴趣？”“是的，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风水。堪舆一术，毕竟太过玄妙，很难用常理来进行揣度。不过我那会议室的窗外，确实能让人感觉煞气很重，所以我在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吊了一包牛肉干，将狮子当狗养，养熟也就好了。”果然如初，乔半仙笑了笑，他忍不住说道：“要是将牛肉干挂在窗外，然后在窗沿上摆放几盆绿色植物，或许效果更好。”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从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来看，现在外面应该已是彩霞满天、夕阳映照之际。乌铁觉得会议室中有些窒闷，就想去拉开窗帘，但是他虽然动转这个念头，并没有付诸实行，他心里很有顾忌。乔半仙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从桌上摸起一座苍鹰展翅的木雕，做至窗边，拉开窗帘，然后将那雕像端端正正摆放于窗台上，苍鹰的正面，对准马路那边的路灯。外面果然意思黄昏，云彩红扑扑的，将并不蔚蓝的天空染照的一片明亮。下班高峰顿起，路上的车喇叭交相催鸣，不能按喇叭喧嚣市区的禁令如同一纸空文。乌铁的心情随着他的举动而松缓下来，他的目光越过苍鹰落在路灯斜脖上，再也不像先前感到难受。
“乔总，我先前也是受了它的影响吧？”乌铁认真询问，“可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你觉得是什么影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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