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打耳洞吗?我们可以免费提供相关服务的。」
「不用了,」弟弟笑得迷人,「我回去自己动手。」
「你会吗?」我好奇地问。
「用烧热的针扎一下就可以了。」他还是笑得那么坦然。
「不要……」我惨叫着护住耳朵,被弟弟拖了出去。
什么嘛!真的非要在我耳朵上弄个洞的话,专业的手法比较可靠吧?用缝衣针把耳垂硬生生扎穿,这种想象起来就会起鸡皮疙瘩的事情,我才不要经历!
「我不要……」一路上我都在挣扎,「好可怕!」
「没关系啦,不会很痛的,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很快就没感觉哟。」
你们这种做医生的,最擅长这么骗人了!
「不要不要,干嘛不让店里的小姐帮忙?她那个,只要『砰』的一声就打穿了,比用针扎好很多啊……」
「那怎么行?」弟弟的脸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在哥哥的身上留下永恒印记,这种事,当然只有我能做。」
「呜……」我在他手里拼命扭动身体。
「回去就帮你穿,然后我们一人戴一个,说明我们是一对的哟!因为戴戒指的话太张扬了,你肯定不要,耳钉就隐秘一点,而且这样的话,以后在亲你耳垂的时候,会更兴奋呢……」
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什么呀!「我不要,呜……」用一根针把你扎穿……真是让人发毛的想象。
「好啦,相信我,不会很痛。如果觉得痛的话,你帮我扎的时候可以狠一点,报复我啊。」
「唔……」让我扎穿他……更毛骨悚然。
「不要不要不要。」我胡乱挣扎着,不小心打中他的左手,手上丝绒的小盒子凌空飞起,划了个不大不小的弧线,摔落在马路中间。
「呃……」隐约看到他错愕的表情之后,有些恼怒的迹象,我忙心虚地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捡回来。」
「喂,哥哥,小心点,不用了……」没来得及拉住我,他在后面惶急地喊。
大惊小怪,我当然不会蠢到冲进车流里去献身啊,现在虽然不是绿灯,路上却也刚好没什么车,这么一小段路,不会有问题的。
很容易就捡到那个小盒子,但是……居然摔开了,里面的红宝石耳钉只剩一个!怎么会这样?我满头汗,这是骆邵恭刚买来,要作为我们在一起的证明,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了……这么宽的路,要怎么找啊?
正懊恼得想哭,眼角突然瞥到一个红色的亮点,真,没有掉得太远!
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松了一大口气,三步并成两步跑过去,捏起它放进盒子里。
「哥哥!」
咦?
「哥哥——」骆邵恭的声音听起来接近惨叫了。
几乎同时,我也看到那辆来不及刹住的车迎面而来,惊吓之余,本能地后退两步,胳膊被什么重重扯了一下,身体一痛——猛烈的冲击让我有种腾空的错觉,而后就是措手不及的无边黑暗。
◇◇◇
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鲜明的感觉就是……痛!
好痛好痛……头也痛,腿也痛,似乎全身没有哪里不痛的。其悲惨,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迷糊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出了车祸。会这么痛,应该是还没死吧?
好难闻的消毒水味道……那我是在……医院里咯?我打了个哆嗦,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小友,你醒了?」一只手立刻伸过来抓住我,「太好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医生,医生……」
这么吵的人,想当然是我老妈。
「他有没有什么问题啊?应该没事了吧?」
医生在帮我检查的时候,老妈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放心,只是失血过多,还有几处擦伤,轻微脑震荡,现在已经不要紧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小友,你是不是想吓死妈妈啊?」
「噗嗤……」转成幕后企划的老妈,应该是从摄影棚直接过来的,脸上的妆已经被眼泪洗得惨不忍睹,我很没良心地直接爆笑出来。
「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我是担心你耶!」老妈红着眼睛控诉,「小恭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差点吓死!怎么会有你这种傻瓜啊?捡个东西都会出车祸,以后就算是黄金万两掉在路中间,也不许跑过去捡,知不知道?」
「知道——」我尽量让语气轻松,好让她不要再担心,「下次不会了啦,你看我现在这么有精神。」
「你啊,」她还在心有余忌地掉眼泪,「不看紧你,我就不放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妈妈怎么办啊?」
「我没事啦,妈……」有家人疼爱的感觉真幸福,身上好象也没那么痛了。
「咦,弟弟呢?」东张西望了半天,都没看到骆邵恭,有点失落。
「他和爸爸在外面说话,应该快进来了。」
妈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担忧的神情。
「哦……」
我正微微疑惑,门就打开了。
走进来的果然是爸爸和骆邵恭!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灰暗,看到我张大的眼睛,才放下心来地露出点笑容。
「你吓坏我了,哥哥。」
骆邵恭摸着我脸颊的手真温暖,害我傻笑起来,尽管他语气里带着抱怨。
「你真是要害我心脏停止啊,在我面前那样出事……」
「嘿嘿……小事故而已啦,现在已经一切恢复正常了嘛,没关系的……」
「差点就不是小事啦……」老爸冒着青筋,「听小恭说,你刚送过来的时候,需要大量输血,医院里今天几起大手术,刚好血液储备不足,动员全医院的人,才好不容易找到血型相配的人愿意供血,你以为那么简单!」
哇,原来这么惊险,我的血型很稀有吗?!我连自己是什么血型都不清楚,反正应该和骆邵恭是一样的就对了,等等……我心里动了一下,抬眼望着坐在旁边表情温柔的弟弟。
「呃……为什么搞得那么复杂哟,骆邵恭的血不能给我吗?」我尽量用轻松的、完全没有谴责意味的口气说话,但还是清楚看到弟弟身体震了一下。
「啊,这个……」
「讨厌,你这么强壮,还舍不得送点血给我吗?」我开着玩笑,胸口却有点痛了起来。
「嗯……」骆邵恭为难似的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求助地看着沉默的另外两个人。
随口问的这么一个简单问题,居然让大家都这么尴尬,我也意识到自己选错话题了,忙笑着:「啊呀,开玩笑的啦,不要当真嘛,谁的都一样啊!我肚子好饿哟,妈,我想吃水果慕思。」
「怎么可以,要乖乖吃医院的病人营养餐啦。」
「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和老妈胡搅蛮缠着,我突然不大想看弟弟心虚似的沉静着的脸。
怎么会一样呢?当然不一样了……我以为应该是你输血给我才对。
我不是你最喜欢、最重要的人吗?连那一点血,也舍不得给我?大概你觉得,你的血液……比我要宝贵吧,骆邵恭,你真的喜欢我吗?
换成我的话,就算为了你要给出一个肾脏,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们俩本来不就是一体的吗?有什么舍不得给对方的呢?
你真的喜欢我吗?!或者……你那种喜欢,U 和我以为的……并不一样吧。
啊,当然,我不会为这样的小事情怪他啦,弟弟比我聪明英俊那么多,就算是完全相同的dn做成的,我们俩的价值也天差地别啊,他的血比我珍贵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再说,要我最疼爱的宝贝弟弟流血,我才舍不得呢。
骆邵恭对我还是那么好,我很快就把那件事忘记了。
历尽浩劫的红宝石耳钉,戴在我耳朵上真的不错哟,虽然挨扎的时候是有点疼,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疼啦,骆邵恭的手法还是很俐落的。
骆邵恭也把另一只戴在左耳,笑咪咪地说,这算是秘密的订婚戒指。
虽然我觉得他大概是脑壳坏去了:我们明明是亲兄弟,亲兄弟可以结婚的吗?但还是很高兴,这样起码证明他有在喜欢我呀。
可我又想不出,自己除了这具少年形态的可爱身体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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