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哥刚一冲进紫竹轩大门,那位持枪以待的,韩中儒的贴身保镖即冲他开枪了。他侧身躲过子弹,顺手一镖,正正地扎进了对方的喉结。
死去的笨保镖,正好为杨五哥指明了韩中儒所处的房间。他端枪咣一声踢飞房门,两眼飞速扫遍全室,看到的,只有瘫在沙发上的,浑身大抖的大夫人。
杨五哥向大夫人摇摇手,示意不杀她。
他在向大夫人摇手的同时,一个箭步上前,近了旁边一扇虚掩的门。从兰如口中获悉,他知道从此门入内,一间是韩中儒的书房,一间卧室。虚掩的门页还在微微动弹,这说明韩中儒刚刚入内,而且入得很惊慌,连反手拴门的时间也没有了。
他想:韩中儒入内是拿武器?是越窗逃窜?还是……他顺手抓起花瓶中的鸡毛掸子,向门内伸了伸,又抛了进去。
亳无反应。
他又扔进去一个青花瓷瓶,并同时闪身冲了进去,室内居然空无一人。再看里间卧室,同样没有人,而两间屋子内的所有窗户都未启动。
这下,杨五哥有些紧张了。这份紧张是开战以来的第一次感受。难道功亏一篑?难道那老东西上天入地了?
“上天入地?”杨五哥突被这想法提醒。他本能地先看了看屋顶,很高,韩中儒“上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再查看地面,地面清一色的硬木地板,无缝无隙,看不出一处有动弹过的痕迹。
这时,紫竹轩外的枪声一阵比一阵紧,杨五哥心情也一阵阵发急。
急躁中,他带有一种失落、痛恨的情绪,胡乱翻打着韩中儒室内所有摆设,闹得一时满屋凌乱。最后只剩一书柜了,他正欲上前推翻它,忽然多了一份心思地从侧面推了推——奇迹出现了,一个宽四开,高两米有余的大书柜,竟然很滑溜地动弹起来。
一阵惊喜,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他唰一下推开书柜,呈现眼前的,是一道上端有拱顶的小门;门内有微弱的电灯光。灯光下可以看清,门内并不是房间,而是一眼砌有砖石台阶的地道口。
杨五哥稍加思索,返身拿起一块被他刚才摔坏的茶几面板,迅速的冲进地道,而且不加思索,毫未迟疑地,顺着灯光朝前直追下去。
这地道宽约三尺有余,高低正好不碰人头,完全可以放开膀子地追赶。追不多远,他即发现前面有人影;再追近时,他不仅认出了韩中的背影,还听到了那带有地道嗡音的,粗重的喘息声。仅从那“哈哧哈哧”的喘息声中,就可想象到,韩中儒此刻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更近了。
韩中儒似乎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赶,那带有踉跄的步伐明显加快。可是他毕意暮年,欲速不达,力不从心,他啊呀一声后,终于沉重地跌倒了。
但就在跌倒的同时,他朝身后连连开了两枪。
地方峡窄,距离太近,杨五哥面对枪口躲是躲不开了。不过,幸好有这块茶几面板,就在他蹲下身时,手中硬木面板忠实地为他接住了那两发子弹。
这时情况很窘,一个爬不起来了,一个不敢贸然前进,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三五秒钟。
突然,电灯熄了。
窄窄的地道中顿时变得茫无边际,四周也仿佛陡然间在扩大和下陷,下陷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的世界,令人无端地产生一种恐慌感。但就在黑暗来临同一刹那,狡猾阴狠的韩中儒并没有想其它,而是欲趁处境的突然变故捞上便宜,他竟毫未犹豫地,一连朝杨五哥开了数枪,直打得整个地道嗡声震耳。
当嗡声散去后,正当韩中儒静待反应时,杨五哥忽然问:
“你打够了没有?要是打够了,该临到我了吧?”
“不不!”韩中儒惊慌中喊道,“好汉,只要你能高抬贵手,你要什么尽管吩咐,韩某保证无不从命。”
杨五哥冷冷一笑:“你把我当成土匪了吧?”
“那,你是?”
“我是你的花匠杨五哥。”
“杨、杨五哥?”韩中儒大惊,“我……你,你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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