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杨五哥接下说:“我估计,那排长一见马鞍子,定会马上报告他的上司;丁枭或那个牛团长什么的,也定会立刻调集人马。但这反应和调动有一个过程,最快,恐怕也需要一个多小时。而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恰好就是十二点左右,也就是说,这时间正是这里人吃午饭的时候。如果他们不是送饭来吃,而是回营地去吃饭,这时间,就是我们的行动时间。”
王子响高兴道:“太好了!我估计时间够用。就算不够撤退时间,刨出宝贝的时间总还是有的。那时——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是被逼出来的!”
“但愿吧。”杨五哥说,“我担心的就是怕他们不回营地吃饭,或正当他们吃饭时,其它处的人已经调来了。”
“都火烧眉毛了,没法想得太多!”王子响开始收拾东西,“万一不行时,干一个够本。总比坐这里恭手相让好!”
受王子响的情绪感染,杨五哥的心情也更加沉重。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飞刀,本能地想到一拼。不过他的思维很清醒,他想:必要时首先杀掉丁枭,及牛团长之类人物,造成混乱中士兵哄抢宝物,再敦促其四下逃窜。如果能作到这一步,自己虽失去了宝物,韩复信也将竹篮打水,空余黄梁一梦。
奇怪的是,自有了这“同归于尽,杀身成仁”式的想法后,杨五哥反倒陡增精神。他起身对王子响一招手道:
“走!我们先向东边运动,尽可能提前上去。”
显然,他想为成功争取每一分钟。
他们顺来路离开了扇形灌木林,回到了初来时的马鞍式的坳口处。这里,再也看不到千佛洞沟的沟口了,但从树林的空隙间看去,那正忙着干活儿的搜查中的士兵们还是尽在眼底。
杨五哥在坳口处犹豫了一会儿,便试探性地朝坡下迈出了两步。这面朝西的阴坡很陡,人往下走,必须拉扯着荆条运动,否则,只能退着爬行。他们下行得很慢。脚下每踏松石块时,便立即伏身下去用手托住,或捡起另放一个地方。如此这般,费了很多时间,终于走出了一百多米远。
不过根据情况,也只能到此为止。再往下,最担心的还是怕踏松山石滚动,那样势必惊动哨兵。他俩各自依附在一棵树旁蹲下。从这里往下看,宝藏处那棵歪脖子苦楝树隐约可见,距离约四百米左右。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搜查中的工兵们却不见有离去的迹象,反倒有人不时朝沟下望望,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看来,敌人送饭上山的可能性很大。
这情况十分糟糕,十分严峻。它不仅意味着杨五哥俩可利用的时间很短,还将关系到能不能行动,或者直接处在敌人眼皮之下行动。更严重的是,这敌人不纯是在场的四支冲锋枪,三十多个人,还有后续的成十倍的增援。
勿庸讳言,这种情况下的行动,危险性非常大,犹同虎口拔牙,随时都有被发现和被吞食的可能。但事已至此,放弃是决难接受的。
“二哥,你怎么想?”杨五哥问。
王子响说:“没啥想的。实在行,我就砸碎所有的宝贝。”
“好!”杨五哥激动地拉起了王子响的手。他觉得自己这位二哥像他一样,一旦知道了事情本质上的意义,便知孰轻孰重,也能割舍人之常情的对宝物的贪念。他说:“但是,我们人要争取活着出去。撤的时候要利索,不能被黏上。”
“知道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