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枭被这近似莫名其妙的一顿斥责,十分懊恼地擂了桌子一拳。擂后他瘫了下去。他抱头伏案,像是做梦一样自言自语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是啊,一个大活人摆在这里,他的的确确就是杨五哥,怎么一下就成了杨积庵的儿子?真是活见鬼!他这会儿恨不能找来人帮他辩认,帮他作证,也恨自己***怎么就这倒霉。
可是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杨五哥,没人能够帮他这个倒霉蛋。
但不管恨也罢,怨也罢,问题还得搞清楚。沉思中,他想起韩复信说过的眼睛。一想到眼睛,他大脑皮层中首先反射出来的,就是那曾经的第一印象,而且是那么记忆犹新,扑面而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两束锥子样的目光刚一出现,黄三省就惊恐地喊了一声:“杨五哥!”紧接就是两把天女散花、万箭齐发式的飞刀直扑黄三省……
丁枭从惊悸中回过神来,再想想刚才被审的自称杨子庵的眼睛,不由暗自摇头道,不一样,是不一样。但他想到,是不是战时与平时的区别?就象人盛怒时与平和时,那眼神会有截然的不同。也就这时,他忽然想起,曾在白石镇见杨五哥右耳敷有膏药,带有伤。此人有不有?
今日这半天,他被惊喜,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没有顾及那人的耳朵。于是,他急急赶去看人犯。除他意外,他辛辛辛苦苦抓回来的人犯,此刻正享受着韩复信安排的,高级贵宾待遇。他沮丧地回来了,因为那人耳朵没有伤,连疤痕也没有。但他此刻更显有些愤愤不平了:韩复信怎么就那么惧怕杨积庵?
是的,杨积庵是厉害。可是他不就是一方名流,一方知名人士吗?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一个玩枪杆子的人,怕其怕到了这种谈虎色变的程度,是不是有点太过分、太窝囊、太不近情理了!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不满。不平归不平,自己拿错了人已经成事实,善后的事情还得办。韩复信刚才要他“堵漏”,这漏怎么堵?看韩复信刚才那神情,显然不是将人一放即可了之的那么简单。想了想,他快步朝韩复信休息室走去。韩复信刚才不是称老子吗,儿子犯错,老子解围也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
韩复信正坐着,仿佛知道丁枭要来,特此等候一样。他见丁枭一脸为难之情,不由叹了一声。他抬抬手,示意丁枭坐下后,问:
“想好了?”
丁枭摇摇头,带几分胆怯地说:“没想好。不过也有了一些想法。”
“噢,有啥想法,说说。”韩复信语气平和。
丁枭说“师座,那杨子庵的确很像杨五哥。长相、高矮、胖瘦,除了眼神,完全就是一个人。所以我想,杨积庵是不是有两个儿子,有双胞胎?”
韩复信冷冷一笑:“有又怎么样?”
丁枭说:“如果他有两个儿子,那另一个一定就是杨五哥。只要能确定这一点,杨积庵就是劫匪家属,我们也就不怕他厉害了,甚至可以直接找他要人!”
韩复信两眼一瞪道:“你长能耐啦!正经事还没办好,你又想拉出一桩真正的惊天大案来,是不是?娘稀匹!”
丁枭突然又度被骂,更加糊涂了。他愣了愣叫:“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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