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属y热带,气温终年偏暖宜人。这恐怕就是兰溪盛产兰花的得天独厚的主要原因。现在,时令尚在“九九”期内,大西北应该还在余寒肆虐的时候,而这里却真正进入早春,一片浓郁的春的气息已是扑面而来,无端为人平添了一些奋起的情绪。
一年之计在于春。往年每逢这般时候,李乃青都会与很多人一样,思谋、设想、安排着新的一年。而如今再想这些,似乎不太实际,也无多少必要。但人也像世间万象、万物一样,逢春萌动,迎春勃发是一种自然的本能。
李乃青近来一连好几天都是夜半醒来,再难入眠。有时坐起燃烛,有时干脆起床,借晨风晓月,练练工夫,习习拳脚。这会儿,他又起床了,时间大约是清晨五点。他练习拳脚有个习惯,一般是不提前小解的。但今晨下床之后,感到有点内急。于是他只能先去上茅房。
这院内算有两处茅厕,一处较大较近的本是供学生使用的,但由于它近,也就成大众化了。另一处较远,远在后院,离后山根仅有二三丈距离,因此基本没人再去。时日一久,也就废弃了,连屋顶也没有了,仅余干燥的茅坑和两堵断墙残壁。李乃青来后,爱其地方偏僻,没有臭气,所以他小解一般都爱来这里。
现在,他正朝后院走来。
由于清晨宁静的缘故,他刚一到茅厕之外的断墙边,突然听到后山有异常动静,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似人似鬼的气息。他不由警觉起来。
夜风是微弱的,后山却传来了时有时无的,树叶磕碰的沙沙声。这声音很微弱,一般人是不容易察觉的,而作为业余猎人的李乃青,他不但感觉到了它的存在,而且意识到了它的危险性。
他不再上茅厕了,也没感觉到内急了。他原地听过一阵,动静依然时有时无,但已渐次感觉到,那动静似乎不是一处、两处,而是长长一线,只是远处更轻微罢了。他疑惑而又预感到了一种不祥。他想近一些,一探究竟。
于是,他拖去鞋子,仅穿袜子,十分轻捷轻盈地向山的近处拢,再拢一些,直接逼近了山根。忽然,他听到上面有人的脚步声,走路声。这声音近在咫尺,估计距他不足两丈远。
紧接有人低声喝问:“口令!”
“包围。”
“噢,是丁副官。”
“嘘,小声点。”
来人蹲下了:“情况怎么样?”
“毫无动静——啥时候行动?”
“天亮以后——牛团长的独立团还没赶到哩。”
“哎,有我们两个连足够了,为啥还要他狗婿何宗宪?”
“这是师座的安排,没办法。不过也好,那几个人厉害着哩。”
“不就四个人嘛,还有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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