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丁枭,他又想到其人。丁枭近期的作为,在他心目中印象是很好的。尽管丁枭办事的结果多是不尽人意,但办事过程中的努力和忠心,是值得肯定的。所以他想,倘若能去国外的话,一定带上此人。
正想着,丁枭回来了。
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
韩复信刚刚站起,又咚一声坐下。他坐得很沉,沉得红木椅子不堪打击地吱纽了一声。这罪过,都缘起在丁枭一副哭丧的脸上。从丁枭的脸上,韩复信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战绩:又是一次无功而返。他摇摇头,绝望中长叹一声,艰难地又度站起,居然为丁枭倒了一杯开水。
丁枭双手接过,却没敢马上喝水。
“坐下喝吧,喝了慢慢说。”
“谢师座。”
“不要叫师座。我已经不是师长了。就叫大哥吧。”
这声“叫大哥”,令丁枭感动得流出了眼泪。韩复信的亊情,他刚才在外边已听说了。
丁枭依然没有喝水,因为他此刻的心情比韩复信更沉重。因为丁枭离开塔镇弯时的,那风风火火欲截牛冲的计划已彻底泡汤了。
原因很简单:当他率部赶到第二渡口时,渡船虽大,第一次就装下了他整整一个连,可是老天瞎眼,第一渡刚到江心时船岀故障,眨眼水漫金山,险些葬送了他一个连。后来几经抢救,到人马全部过江时,已是下午两点。
这时他望江长叹了一声,料想牛冲此刻早已邀功到手,等待他丁枭的将是不测之祸。可是当他赶回营地时,居然听到了两件不幸的消息:第一就是有关韩复信的---他的师座已经不是师座了;更让他发恨的是,接替师长执掌大权的竟然是牛冲。这变故,无异于宣告了他丁枭军旅生涯的经束。
第二、据他打听获悉,牛冲回营之后,不仅没有直接到师部上交宝物,而且绝情寡义,竟然连他刚刚倒霉的老丈人也不看望,便在家中设宴接受起了人的祝贺。这行为说明,牛冲见风使舵,趁火打劫,已经将宝贝据为己有了,也宣告了他丁枭两个多月以来的辛苦、期望和美梦统统付诸东流。
这亊闹到这种地步,令丁枭太伤怀了:天下亊怎么会是这样,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且不早不晚,不偏不倚,亊情恰恰就出现在今天,宝贝正好就落在他丁枭的対头手里,真让他十分地难想,又毫无办法。因为亊情明摆着,韩复信已经卸任,重案在身,他一个已经无职无权的人物,即使他同样恼火牛冲的作为,又能把一个已经走马上任的代师长怎么样?
可是出乎丁枭的意料,当韩复信听清楚了牛冲得宝而且敢据己有时,他竟一如过去,拍案而起道:
“反***牛冲了!勤务兵,给我把牛冲叫来!”
没人应声。
韩复信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勤务兵了,有的只是站在大门边的监督岗哨。但他仍盛怒不息,大骂一声娘稀匹后,亲自抓起电话呼叫牛冲。好久才听到牛冲在电话那一头问话道:
“喂,你是我老丈人吗?”
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口吻。这种称呼是牛冲从来不敢的。因此韩复信气闷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不敢当,你就叫我韩复信吧!”
“怎敢,怎敢。你老别发火呀……”
“老子发你娘稀匹!你小子马上到我这里来,老子有亊问你!”
“不行啦,我前厅还有军统贵宾坐着哪!”牛冲故意炫耀般地加重了军统二字的语气,然后又说:“有话就在电话中说吧,啊?不然我可没工夫陪你了。”
韩复信气得直出大气道:“好好好,我的代师长大人!老子问你,你找到宝贝了,为什么不来交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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