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司机没有减速。
叭嚓----吭咚!
卡车栽下去了。
卡车栽下去的同时——同时到了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卡车栽陷的程度时,前后两声震天般的喊“打”声突起,紧接枪声大作。
此刻,前后数十支美式冲锋枪、卡宾枪居高临下,在夜空下吐着长长的火舌,子弹像山西师傅面对沸水崩刀削面一样,哗哗的,一片连着一片地直扑卡车车厢。
可怜,眨眼之间,只是眨眼之间,满满的两卡车士兵,没人还击一枪,甚至打盹的人还没清醒,竟然全体作了枪下鬼,无一生还。
在两辆卡遭受重击的同时,王麻子和徐杰,分别率众从公路两边,以惊人的速度扑近了那刚刚刹住的三辆吉普车。
王麻子很快弄明白了,真正载有韩复信的囚车是居中一辆。 于是毫不客气,十数支冲锋对准目标,像得了摆头疯似的,一齐疯狂地发威怒吼起来。 顿时车畋玻璃碎了,车的帆布蓬燃起来了,险些没爆炸。
这一切的发只是一瞬间,可叹就在这在瞬间,车内那些久经沙场的军统、宪兵们,居然同样与大卡车上的士兵一样,在大脑皮层尚未反应过来为什么时,全部一锅烩了。
但是,麻烦就出现在囚车上。
囚车上的司机早被王麻子一枪崩了。 可是在车内顶灯的照耀下,后座上地两位军统分子的枪口。 分左右两边抵住了韩复信的太阳穴。
王麻子和徐杰一见此状,全傻眼了。
这问题太棘手了。 敌人子弹上膛,手挞扳机,无论你有多精准的枪法,即使你一枪正中敌人眉心,仅是死者死后的痉挛,也会触动扳机。 那结果自然是玉石俱焚。
怎么办?
丁枭到了。
车内两个军统分子。 一个是上校,一个是少校。 他们一眼便认出了车外的丁枭。 于是他们带有命令的口吻,要丁枭立刻停止犯罪,并马上派一名司机上来送他们过塘关。 说是如果能够那样,他们愿与丁枭作朋友,并且保证日后向上峰汇报时,只说遭遇了土匪伏击,决不吐真相。 否则。 他们也只能遵循领袖地教导,“不成功则成仁”,陪同韩师长一块地报效党国。
丁枭一直含笑地听着,思考着。 根据眼下情况看,他知道硬来的确不是办法,至少,打拚地确没有保证韩复信绝对不死的把握。 那么,软来又怎么来?两个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军统。 而且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的两支枪口同时离开韩复信的脑袋---哪怕是一秒两秒钟。 突然,他大脑被“一秒、两秒钟”的这种想法提示了一下,由此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帆布车蓬,顿时。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办法在他脑海中闪现了出来。
“怎么样,丁副官?”上校军统问,“我们都是军人,行与不行,干脆点。 以免你地老长官----韩师长也陪着我们一块受罪。 ”
韩复信突然大叫:“丁枭,兄弟,别忘了替我杀牛冲。 开枪吧!不要上当,娘稀匹的军统分子不会说人话,他们回去后一定会百般种毒,到那时。 你和你这班弟兄再无宁日了。 开枪!”
韩复信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恶棍。 这会儿大概是料就自己必死的缘故,倒是忽然亮出了侠义和人性的一面。 他这两句话不仅让丁枭十分感动。 也让在场的所有官兵为之动容。
但是丁枭并没理会韩复信地对军统上校说道:“你说的话我可以考虑,但有一个要求,不知可否答应。 ”
“丁副官请讲。 ”
丁枭说:“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此举目的就是为救我们地爱兵如子的老师长。 既然你二位不肯见容相让,我们也就无奈了。 因为我们不忍眼睁睁地让老长官死在我们眼前。 所以,我们敢请二位长官回到西安后,为我们的老师长多多美言一些,我等日后定当知恩图报。 反之,如果此请不准,你二位反因今晚之事添油加醋,为难我们老师长的话,丁枭发誓此仇必报!”
“岂敢岂敢,当然当然。 ”军统上校高兴得一时近似语无论次,“丁副官您放心---套用一句老话说,为您今晚的不杀之恩,理当报答,怎敢再为您的老长官添乱呢,如果那样,我们还是人吗!”
“还有,”丁枭说,“按上校先生你地要求,我须为你们安排一名司机,为了你们和我们老师长的安全,我理应找一位开车技术高超的,所以矮子里挑长子,只能让我的兄弟徐杰去为你们效劳了。
“但我必须说明,徐杰是我侦察连连长,是我生死弟兄,你们此去路上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一到西安你们必须立即放他回来!否则----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是两个连,是特务连和侦察连,弟兄们个个身手不凡,像打刚才这场小仗,历时就不到一分钟;而且是不动则已,动则决不给对方还手机会。 所以,如果你们敢背信弃义,有伤我兄弟徐杰,那时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届时,我必亲率我的弟兄们,化整为零地杀入西安,并请们相信,我们有胆量把西京捣它个底朝天!”
军统上校忙说:“丁副官,您太多虑了。 怎么把所有人都看成了你们的牛冲呢?请放心,我张某以项上人头担保您兄弟的安全,行不行?”
“很好。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但要一言为定。 ”丁枭说。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