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故作难色:“我能怎么看,我倒是正想请教贤弟,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贤弟怎么打算!”
杨大人也犯了难,直言道:“我这不就正想着找阁老商量嘛,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离谱,但我想沈公公已经有所行动了。所以小弟来这里,主要还是想请陈阁老指点指点。”
陈阁老卖起了关子,道:“哟,指点可不敢。我当初为了东厂的事儿可没少求你,可你从来都不关心。今天你们锦衣卫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又怎好多言!”
杨大人羞愧道:“那时候只是小弟愚昧,一只不打算蹚这滩浑水,毕竟你我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以前总想着怎么守住这个位置就好,不至于又被别人踩在脚下。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是上了这条船,就只能被大浪推着朝前走,再想激流勇退已是不可能了。”
陈阁老微微一笑,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适才这一番话,原本只是想试探试探杨怀远的底细。因为其实早就看穿了杨怀远的想法,心知他只有向自己求援这一条路。可当初自己求了他那么多次他都爱理不理,今日也非要亲眼见他来求求自己,这才觉得受用。
“贤弟若现在与沈千岁交手,能有几成胜算?”
“说来惭愧,只怕还不到两成。”
“那可有何打算?”
“既然眼下出了盗陵的案子,我想先从案子上着手。这件事情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顺藤摸瓜,与东厂或多或少都有关联。既然东厂不认账,我就一定要顺着线索查下去。顺便放出话,让武林中窥觊这部武林绝学的人也去牵制东厂。如果被我找到证据,一经坐实,到时候再联合朝中几位大人一起上书,告他们结党营私,协同串供,侵吞皇陵之物,然后再交由皇上治罪。”
陈阁老为杨大人斟了一杯酒,一脸天真的笑了笑。说道:“仅凭这件事情,还不足以将他告倒。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不知经历多少风雨的洗礼仍然屹立不倒,又岂会因你再多浇上一碗水而轰然倒塌呢?”
杨大人接过酒杯,愤慨道:“到时候阁老再揭发他其它罪行,联名上书告他收取贿赂,霸占良田,排除异己,私修生祠。总之他的罪行罄竹难书,又何患无辞?”
陈阁老又为自己斟了酒,不慌不忙的敬了杨大人一杯。
“不不不······这些都还远远不够。贤弟难道是忘记了,当年有人检举他二十四大罪状,可如今那些人下场如何?”
杨大人登时愣住了,面无表情道:“我岂会不记得,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化为尘土了吧!”
陈阁老缓缓掷下酒杯,意味深长道:“就算他们已经化为尘土,但是他们的精神不灭!你我同朝为官,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本就该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只要你我联手,难道还会继续放任阉贼为害苍生不成?”
陈阁老此言一出,杨大人心下大慰。又想到自己当年只是宁远一名小小的守备,这些年一直以来只想如何将官做大。
等一直做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后,又只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与名望。似乎从来没有像陈阁老一样,为黎明百姓,为天下苍生而着想,一时又觉得羞愧难当。
于是杨大人斟满酒,举起手中的酒杯,了陈镜池一杯。
“陈阁老一心为国为民,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着实令人钦佩,就让我代天下百姓敬阁老一杯!”
一杯饮罢,杨大人又道:“只是不知陈阁老打算用何高招,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剪去祸患?如有驱使之处,小弟莫敢不从。”
陈大人道:“哎,老弟言重了。只是一般的办法自然行不通,他的靠山可是当今的皇上,所以我们必须要用极端的手段。想要推倒一座高塔,我们就要先毁掉它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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