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秀儿服侍苏湘湘穿衣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小心地提醒她道:“夫人,您以后别对老爷那么任性了,老爷现在……”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湘湘猜到她是见到洛玉枫睡在地上,以为她昨天晚上又欺负他了。她不想解释,便笑了笑,道:“知道啦,你别老瞎操心了,小心掉头发。”
别人都知道替她着急,只有她自己,还是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秀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又叫丫鬟们打水,帮她洗漱,等都收拾好,外面早饭也已经准备好了,苏湘湘出了门,坐到饭厅,一边吃饭,一边慢慢想起了昨天的事。
“夫人。老爷让我告诉您,宗学后天就要重新开课,少爷可以回去上学了。”秀儿帮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又把勺子递给她。
“哦。”听她提起洛水黯,苏湘湘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儿子奇怪的表现。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那小家伙该是什么都干好,在闲着了。她正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对秀儿道:“去把少爷和丁默叫过来。”
秀儿应了一声,叫人去请洛水黯。苏湘湘喝了几口粥,便没了胃口,刚想放下勺子,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乱的人声,像是有人在吵闹。正纳闷着,人声中蓦地响起着一个又尖又细的女声,怒气冲冲地喊道:“让我进去,你们凭什么拦我,我要进去!”
这声音虽然还不熟悉,但是整个洛府,敢叫得这么飞扬跋扈的,就只有那个金莲了。这个金莲,一大早就来惹事了吗。苏湘湘微微蹙了眉头,问秀儿道:“这是怎么了?”
秀儿一脸不屑,道:“还不就是那个金莲,谁知道她又想来生什么事。老爷早上说过她了,不让她过来这边打扰您。您不用理她。丫鬟们不会让她进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秀儿的神色间满是不屑,却隐约藏着几分解气的意思。苏湘湘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哦,不让她进来打扰我,就让她这样在门口大喊大叫吗。她要是不走,我这一上午,就坐屋里面听热闹好了。”
秀儿怔了一下,蹙起眉,想了想,道:“那我去把她轰走。”说罢,她便快步出了门。苏湘湘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放下勺子,笑呵呵地对留下来的丫鬟们道:“我吃饱了,收了吧。”说着,她也站起了身,随秀儿出了门。
刚走到外面的小厅,便已经能听清外面的热闹劲了。苏湘湘停在小厅门口,看着门口,只见秀儿带着几个小丫鬟,把门死死堵住。坚决不让金莲进来。那金莲虽然气焰嚣张,却奈何她们人多,只能再外面大骂。
“谁要见你们那夫人了,我是来找我的簪子的!你们这群贼手贼脚的下人,是不是看上了我的簪子,就想偷偷贪了!”
她气势汹汹,口头上也极近嘲讽,秀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瞪眼回骂道:“谁会要你那破东西!你说吧,在哪里,我叫人给你找去。”
金莲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尖声叫道:“就在饭厅,早上我服侍老爷用早饭的时候,落在那里了!快去给我找回来!”说着,她又一挑眉头,道:“都仔细着点,那可是皇上赏的簪子,小心别给我碰坏了!”
搞了半天,又是来炫耀的。苏湘湘听得好笑,也懒得理她了。见秀儿能应付,她便转了身,打算从后门出去,回房休息。
刚想走,外面的嘈杂声忽然稍低了些,然后便听到一个清清稚稚的童声,有点紧张地叫了一声:“金莲姐姐。”
苏湘湘暗道一声糟糕,被这金莲搅的,竟把这小家伙给忘了。她赶快停下脚步。叫人去带他进来。
“少爷,早啊~呦,这不是凤儿妹妹吗,你怎么也来了?”
金莲的笑声又娇又亮,苏湘湘一听,便知道要不好。这个琴师凤儿,昨天就莫名其妙地一直跟着洛水黯,没想到今天这一大早,竟然又跑去找他了。现在这乱糟糟的局面,要是放了凤儿进来,那个金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子呢。
正头疼着,丫鬟已经出去叫洛水黯了。苏湘湘赶紧走出去,目光从人群中瞄过去,果然看到凤儿牵着洛水黯的手,跟着丫鬟就要进来。秀儿一脸为难,想拦她,却又碍着洛水黯,不好开口。
这二人刚刚上了台阶,金莲的眉毛便已经倒竖了起来,眼看就要开骂了。这要是真闹起来,一上午只怕是就别想干别的了。苏湘湘满脸悻色,走出来几步。开口道:“都堵在这里干什么呢?咦,金莲,你来了啊,呵呵,里面坐吧……”
众人听到声音,都转头来看,秀儿还想再说什么,洛水黯已经走了进来,乖乖地叫了一声:“娘。”那琴师凤儿随他走进来几步,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匆匆松了他的手。福身行礼,叫了一声:“夫人。”
看着身前那个柔柔下拜,温婉柔顺的小姑娘,苏湘湘真不知道她是故意添乱,还是真就是这么傻乎乎的,没头没脑。这时候也没法把她怎样,只能随便叫了她起身,看一眼金莲,道:“行了,都进来吧,别在外面晒着了。”
说罢,她便转身回了小厅,在正座坐了。看一眼跟进来的几个人,洛水黯和丁默都是一脸紧张,凤儿始终温顺地垂着眸,金莲却是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家里好像从来就没这么热闹过,可是,她这么爱热闹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觉的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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