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理由
什么都不拒绝的人很快会变得没什么可以拒绝了。
——马休尔
詹姆斯这几天明显有些睡眠不足,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可是,当邻居海伦请他过去帮忙弄一下电脑时,他说:“愿意效劳!”派特请他帮忙将电子琴抬到楼下时,他说:“好的!”
当哈瑞叫他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小孩时,他说:“可以。”
当玛瑞安要他为她的派对做张海报时,他说:“没问题!”
他的特点是几乎从不说“不”,而别克在这方面的风格习惯却与詹姆斯大不相同。
早上,芮阿姨打电话来,问别克能不能陪她一起去看“索斯比”拍卖中国的古董。别克说:“不!”
中午,社区报纸打电话,问别克能不能为他们的征文颁奖。别克说:“不!”
下午,圣若望大学的学生打电话来,问他能不能参加周末的餐会。他说:“不!”
晚上,《华盛顿晚报》传真过来,问别克能不能写个专栏。他说:“不!”
当詹姆斯说四个“是”的时候,别克说了四个“不。”
你或许要认为,别克有点不近人情,可当事人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很讲究方式和技巧。当他说第一个“不”时,同时告诉了她:“下次拍卖古董,我会去。至于今天,因为我对家具、器物、玉石的了解不多,很难提出好的建议。”
当别克说第二个“不”时,他说:“因为我已经做了评审,贵报又在最近连着刊登我的新闻,且在一篇有关座谈会的报道中赞美我,而批评了别人。如果再去颁奖,怕要引人猜测,显得有失客观。”
当他说第三个“不”时,他说:“因为近来有坐骨神经痛之苦,必须在硬椅子上直挺挺地坐着,像是挨罚一般,而且不耐久坐,为免煞风景,以后再找机会。”
当他说第四个“不”时,他以传真告诉对方:“最近刚刚寄出一篇文章,专栏等以后有空再写。”
别克说了“不”,但是说得委婉。他确实拒绝了,但拒绝得有理。因此能够取得对方的谅解,自己也落得清闲,而不像詹姆斯那样使自己睡眠不足。
在生活中,我们常常碍于面子,即便在自己不方便帮忙的时候或无力帮上忙的情况下答应别人的请求。这样一来,两方面都花费了时间和精力,而又没有解决问题。
别把秘密告诉我
假如我们自己都不能保守秘密,怎么能指望别人替我们保密呢?
——拉罗什富科
有个朋友想告诉丽莎一个秘密,她摇摇头,因为她不想使自己痛苦万分。
到此刻为止,这个下午她一直十分愉快:好友欢聚在一家新开业的餐厅,述说陈年往事,接着事情就来了——在用完甜点、付帐之前,亚琳扬了扬眉毛,压低嗓音问她:“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到了丽莎这种年纪,对这问题的回答是“不想”。她不想知道谁把公物带回了家,也不想背负任何人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她曾走过那条路,结果痛苦万分。
就在这一刻,她还在为不久前无意间听了一段她不愿听到的告白而内疚不已。她和丈夫曾跟一对与他们交情尚浅的夫妇共进晚餐。在他们没来得及警觉之前,已经不知不觉地承担了一个秘密:那位太太有个他们夫妻都不认识的姐姐,患有精神病,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最近刚过世。她因为对有这样的姐姐极感羞耻,连葬礼都没参加,也不想告诉子女有这么一个阿姨。
一个秘密又引出了另一个秘密,在你还未能称它是“衷心忏悔”之前,他们已被迫对这妇人担负起了保密的义务。然而事实上,他们根本还不怎么认识她和她先生。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他们是憎恶多于感激。
人们从来不考虑倾诉秘密对听的人会造成什么影响。她有个感觉敏锐、见识深远的朋友,但她却不曾明白,她为了倾听她凄凉地重复述说她丈夫如何亏待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即使在“她”已经宽恕他之后,“我”却仍不能原谅他,她甚至没有机会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以获得纤解。
揭他人外遇秘密的人也是罪不可赦。当丽莎的朋友艾莉丝问她能不能保守秘密时,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绝对可以。”(她确实能保密,这正是她的问题所在)于是她再度尝到了苦头。艾莉丝透的消息是:我的挚友苏的丈夫杰甫有了外遇。杰甫竟然是他,他们结婚已经7年了,苏又如此崇拜他,前一天她还告诉丽莎他们想生个孩子呢。
现在丽莎知道了杰甫的秘密,她震惊得快要崩溃,不仅因为同情苏,生杰甫的气,也有一份失落感。教她如何再信任杰甫?她如何能再对他有丝毫尊重?更难的是,如何能若无其事地面对苏?明明就有事,而且她还知道是什么事。
她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帮助她的挚友,可是怎么帮呢?告诉苏这个足以令她心碎的消息吗?指出她显然不想看见的**吗?但是丽莎一想到杰甫,就忍不住想狂叫,她冲动地想揭发他。然而,她有权为了自己觉得好过些而牺牲苏吗?要是杰甫只是一时逢场作戏,而其实苏最好自始至终都不知情呢?丽莎凭什么断定怎么做对他们的婚姻最好呢?她终究保持了缄默,但这项决定并未令她的心绪平静下来。
几个礼拜过去了,苏再次约丽莎见面时,丽莎答应了,不过却有几分畏惧。当苏告诉丽莎她发现杰甫有外遇时,她心中五味杂陈,至少这件事已明朗化,她也拖离了困境。然而,关于是否该保密的内心冲突并没有因此消失。什么时候一个朋友向她亲近的人吐秘密时,却变成是在占便宜呢?什么时候她所传递的消息会有趣而无害?又在什么时候她对真诚关心她或与秘密有关的那个人要求太过了呢?
知道秘密的人,在冲动地想把自己的重大发现说出来时,应扪心自问几个问题:你倾吐的对象能用正确的眼光看待这些秘密吗?还是会一直放在心里,甚至带入梦里?这个对象真能提供什么帮助吗?还是你只是找个人替你分担心事?时机也很重要。你把秘密说出来,是否突然使原本一团糟的状况变得更混乱?如果你无法彻底保密,是否至少可等危机过去再说?最后在这里提出一项决定*的测试:会不会在你倾吐秘密之后,感到好过些了,却令倾听的那位密友开始不好过了呢?如果是这样,你不是在“分担”,而是在“倒弃”,这当然是不公平的。
至于在“倾听的人”这一方面,必须明白,往往是我们容许别人倾吐的。很多人以为把秘密透给你,是施给你恩惠,偏偏又有像丽莎这种会跳起来吃饵的笨人与他们应和,令他们自以为很重要。结果,这些蒙受恩惠的人得到的却是宁可永远都不知道的情报。啊,如果被牵扯进别人的卑污事情里是一种恩惠的话,谁都担当不起哟。从今以后,丽莎绝不会对自己的朋友硬塞给这种恩惠。
当涉及他人的私事时,她知道她若不知道将更快乐。
这可是她的秘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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