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面色凝重,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无名师弟圆寂了?”
如君道:“弟子给无名师伯送饮食上来,叫了两声没听到无名师伯答应,看无名师伯圆寂了就跑下山找的了因师兄,又与了因师兄一起来向方丈禀报的。”
了因接着道:“四师弟说无名师伯圆寂了,弟子就领了众师弟来给方丈禀报的,一刻也没敢耽搁。”
无为问如君道:“你上来时,可曾注意到这箱子?”
如君摇头道:“没有,当时弟子心中慌乱,一看师伯圆寂了就急着跑回来报信的。”
无色道:“你除了到药王院给你几个师兄说了,还可曾对别人说过?”
如君摇着头,满脸都是焦急。
了因也有些慌神儿了,对无色道:“弟子与众师弟一得知无名师伯圆寂了,就来给方丈报的信儿,大家一刻也没有分开过……”
无为门下的了嗔把桌上经卷翻看了一遍,对无为道:“除了无名师伯译释的经卷不见了,原本都在。”
无为问如君道:“你说这箱子里面还有无名师弟的遗物?”
如君点头嗯了一声,已是六神无主了。
无为沉声道:“传法令到戒律院,严加查证!”
众人面色都变了。
戒律院掌院是无果禅师的大弟子——了空。了空四十开外年岁,眼睛圆圆的、鼻子圆圆的、脸也圆圆的,似乎整个人都是圆圆的。了空说话时一团和气,脸上总带着笑。
如君听吴德说过,许多寺里犯过过的俗家弟子都叫了空作“笑面虎”。了空的“笑面”,许多人都是见过的,可这“笑面”后的“虎”是怎么回事,只怕就只有那些曾犯过过的人才清楚了。
无尘走那年,如君同吴德到罗汉堂偷看练武功被了悟抓住了,吴德就曾被送到戒律院面壁过三天。那次吴德虽没会到戒律院掌院,却是对戒律院记忆犹新了。只一句话:“就算是没有犯过的人,只要到了那地方,也会觉得自己是有过错的。”
在如君看来,戒律院同别的堂院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在参天大树的浓荫遮隐下显得特别的静,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森。院中也并无想象中手持棍棒的僧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立着。院里每间房门都紧闭着,看不到半个人影。如君不喜欢这种感觉。
穿过青石铺就的院坝,就看见了人,而且不只一个,全都在大殿上。大殿方圆十丈,殿首摆着一张机案,机案后面坐着戒律院的掌院——了空。了空身后是一堵大屏障,上面写了漆黑一个“过”字。两旁站的都是手持法杖的僧人,一道丈许宽的大木架上挂满了戒尺、藤杖之类的刑具。
如君最后把目光定在空脸上,他不喜欢戒律院这种幽森的感觉,更不喜欢了空那副看了让人恶心的笑脸。不觉间,如君心中仿佛一股无名之气在窜动一样,直愣愣的问了空道:“你要问我什么?”
例在两旁的执事僧虽仍是面无表情,但目色中已出了一丝惊异,似没料到眼前这少年人竟如此大胆!少林寺的戒律院威慑武林,少林寺里上千弟子,上至长老、方丈,下至沙尼、杂役,无不对戒律院尊从敬服,而眼前这黑面少年竟敢在戒律院大殿上当着众多执事僧对掌院如此问话!
了空一脸的笑对如君道:“小师弟不用心急,小师弟只把事情的经过全说给我听一遍就是了。”
如君昂着头道:“我都给方丈说过了,我给无名师伯送饮食,叫无名师伯,无名师伯没答应,我看无名师伯已是圆寂了。我急着下山回来就同三位师兄说了,了因大师兄和我们一起又给方丈禀报的。后来大家又一起到后山无名师伯的茅屋。事情就是这样!”
了空摇了摇头,笑着道:“没对,你还没有说是怎么发觉无名师伯箱子里的东西不见了的。”
如君不自禁的叫道:“我同方丈、大家一起去的,大家都看到了,还要怎么发觉?”如君看着了空一副悠然自得的笑脸就来气,弄不明白自己又没犯什么过错,凭什么把自己叫到这戒律院来看了空的脸色。
了空也不介意,仍是一副笑脸道:“那——你一发觉无名师伯圆寂了,干么不去给方丈说,却反给你同门师兄说。这又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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